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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名:墨子。旧题墨翟撰。十五卷。底本出处:《正统道藏》太清部。

墨子

亲士第一

  入国而不存其士,则亡国矣。见贤而不急,则缓其君矣。非贤无急,非士无与虑国。缓贤忘士而能以其国存者,未曾有也。
  昔者文公出走而正天下,桓公去国而溜诸侯,越王勾践遇昊王之丑,而尚摄中国之贤君。三子之能达名成功於天下也,皆於其国抑而大丑也。太上无败,其次败而有以成,此之谓用民。吾闻之日:非无安居也,我无安心也。非无足财也,我无足心也。是故君子自难而易彼,众人自易而难彼。君子进不败其志,内究其情,虽杂庸民,终无怨心,彼有自信者也。
  是故为其所难者,必得其所欲焉;未闻为其所欲,而免其所恶者也。是故倡臣伤君,谄下伤上。君必有弗弗之臣,上必有詻詻之下。分议者延延,而支苟者詻詻,焉可以长生保国。臣下重其爵位而不言,近臣则暗,远臣则哇,怨结於民心,谄谀在侧,善议障塞?则国危矣。桀纣不以其无天下之士邪?杀其身而丧天下。故曰:归国宝,不若献贤而进士。
  今有五锥,此其钴,钴者必先挫。有五刀,此其错,错者必先靡。是以甘井近竭,招木近伐,灵龟近灼,神蛇近暴。是故比于之噎,其抗也;孟贲之杀,其勇也;西施之沈,其美也;昊起之裂,其事也。故彼人者,寡不死其所长,故曰:太盛难守也。
  故虽有贤君,不爱无功之臣;虽有慈父,不爱无益之子。是故不胜其任而处其位,非此位之人也;不胜其爵而处其禄,非此禄之主也。良弓难张,然可以及高入深;良马难乘,然可以任重致远;良才难令,然可以致君见尊。是故江河不恶小谷之满己也,故能大。圣人者,事无辞也,物无违也,故能为天下器。是故江河之水,非一源#1也;千镒之裘,非一狐之白也。夫恶有同方取不取同而已者乎?盖非兼王之道也。
  是故天地不昭昭,大水不僚潦,大火不燎燎,王德不尧尧。者,乃千人之长也。其直如矢,其平如砥,不足以覆万物。是故溪陕者速涸,逝浅者速竭,烧埔#2者其地不育。三者淳泽,不出宫中,则不能流国矣。

  修身第二
  君子战虽有陈,而勇为本焉;丧虽有礼,而哀为本焉;士虽有学,而行为本焉。是故置本不安者,无务丰末。近者不亲,无务来远。亲戚不附,无务外交。事无终始,无务多业。举物而间,无务传#3闻。是故先王之治天下也,必察迩来远。君子察迩而迩修者也。见不修行,见毁,而反之身者也。此以怨省而行修矣。
  谱慝之言,无入之耳;批抒之声,无出之口;杀伤人之孩,无存之心,虽有诋讦之民,无所依矣。故君子力事日强,愿欲日逾,设壮日盛。
  君子之道也,贫则见廉,富则见义,生则见爱,死则见哀。四行者,不可虚假反之身者也。藏於心者无以竭爱,动於身者无以竭恭,出於口者无以竭驯。畅之四支,接之肌肤,华发紫巅而犹弗舍者,其唯圣人乎。
  志不强者,智不达。言不信者,行不果。据财不能以分人者,不足与友。守道不笃,褊物不博#4,辩是非不察者,不足与游。本不固者,末必丧。雄而不修者,其后必惰。原浊者,流不清。行不信者,名必耗#5。名不徒生,而誉不自长,功成名遂,名誉不可虚假反之身者也。务言而缓行,虽辩必不听;多力而伐功,虽劳必不图。慧者心辩而不繁说,多力而不伐功,此以名誉扬天下。言无务为多而务为智,无务为文而务为察。故彼智无察在身,而情反其路者也。善无主於心者不留,行莫辩於身者不立。名不可简而成也,誉不可巧而立也。君子以身戴行者也。思利寻焉,忘名忽焉,可以为士於天下者,未尝有也。

  所染第三
  子墨子言:见染丝者而叹曰:染於苍则苍,染於黄则黄,所入者变、其色亦变。五入必而已则为五色矣。故染不可不慎也。
  非独染丝然也,国亦有染。舜染於许山#6、伯阳,禹染於皋陶、伯益,汤染於伊尹、仲虺,武王染於太公、周公。此四王者所染当,故王天下,立为天子,功名蔽天地。举天下之仁义显人,必称此四王者。夏桀染於干辛、推咚,殷纣染於崇侯、恶来,厉王染於厉公长父、荣夷终,幽王染於傅公夷、蔡公谷。此四王者所染不当,故国残身死,为天下僇。举天下不义辱人,必称此四王者。齐桓染於管仲、鲍叔,晋文染於舅犯、高偃,楚庄染於孙叔、沈尹,吴阖闻染於伍负、文义,越句践染於范蠡、大夫种。此五君#7所染当,故霸诸侯,功名传於后世。范吉射染於长柳朔、王住#8,中行寅染於籍秦、高强,吴夫差染於王孙雄、太宰豁,知伯摇染於智国、张武,中山尚染於魏义、偃长,宋康染於唐鞅、仙不礼。此六君者,所染不当,故国家残亡,身为刑戮,宗庙破灭,绝无后类,君臣离散,民人流亡。举天下之贪暴苛扰者,必称此六君也。凡君之所以安者何也7以其行理也,行理性於染当。故善为君者,劳於论人,而佚於治官。不能为君者,伤形费神,愁心劳意,然国逾危,身逾辱。此六君者,非不重其国、爱其身也,以不知要故也。不知要者,所染不当也。
  非独国有染也,士亦有染。其友皆好仁义,淳谨畏令,则家日益、身日安、名日荣,处官得其理矣,则段干木、禽子、傅说之徒是也;其友皆好矜奋,创作比周,则家日损、身日危、名日辱,处官失其理矣,则子西、易牙、坚刁#9之徒是也。《诗》曰必择所堪,必谨所堪者,此之谓也。

  法仪第四
  子墨子曰:天下从事者,不可以无法仪。无法仪而其事能成者,无有。虽至士之为将相者皆有法,虽至百工从事者亦皆有法。百工为方以矩,为圆#10以规,直以绳,正以县。无巧工不巧工,皆以此五者为法。巧者能中之,不巧者虽不能中,放依以从事,犹逾己。故百工从事,皆有法所度。今大者伯天下,其次治大国,而无法所度,此不若百工辩也。
  然则奚以为治法而可?当皆法其父母奚若?天下之为父母者众,而仁者寡,若皆法其父母,此法不仁也。法不仁,不可以为法。当皆法其学奚若?天下为学者众,而仁者寡,若皆法其学,此法不仁也。法不仁,不可以为法。当皆法其君奚若?天下之为君者众,而仁者寡,若皆法其君,此法不仁也。法不仁,不可以为法。故父母、学、君三者莫可以为治法而可#11。
  然则奚以为治法而可?故曰:莫若法天。天之行广而无私,其施厚而不德,其明久而不衰,故圣王法之、既以天为法,动作有为,必度於天。天之所欲则为之,天所不欲则止。然而天何欲何恶者也?天必欲人之相爱相利,而不欲人之相恶相贼也。奚以知天之欲人之相爱相利,而不欲人之相恶相贼也?以其兼而爱之,兼而利之也。奚以知天兼而爱之,兼而利之也?以其兼而有之,兼而食之也。今天下无小大国,皆天之邑也。人无幼长贵贱,皆天之臣也。此以莫不物羊#12,豢犬堵,絮为酒醴乐盛,以敬事天。此不为兼而有之,兼而食之邪?天苟兼而有食之,夫奚说以不欲人之相爱相利也。故曰:爱人利人者,天必福之;恶人贼人者,天必祸之。日杀不辜者,得不祥焉。夫奚说人为其相杀而天与祸乎?是以天欲人相爱相利,而不欲人相恶相贼也。
  昔之圣王禹、汤、文、武,兼#13天下之百姓,率以尊天事鬼,其利人多,故天福之,使立为天子,天下诸侯皆宾事之。暴王桀、纣、幽、厉,兼恶天下之百姓,率以诟天侮鬼,贼其#14人多,故天祸之,使遂失其国家,身死为僇於天下,后世子孙毁之,至今不息。故为不善以得祸者,桀、纣、幽、厉是也;爱人利人以得福者,禹、汤、文、武是也。爱人利人以得福者有矣,恶人贼人以得祸者亦有矣。

  七患第五
  子墨子日:国有七患。七患者何?城郭沟池不可守,而治官室,一患也;边国至境,四邻莫救,二患也;先尽民力无用之功,赏赐无能之人,民力尽於无用,财宝虚於侍#15客,三患也;仕者待禄,游者忧反#16,君修法讨臣,臣慑而不敢拂,四患也;君自以为圣智而不问事,自以为安强而无守备,四邻谋之不知戒,五患也;所言不忠,所忠不信,六患也;畜种菽粟,不足以食之,大臣不足事之,赏赐不能喜,诛罚不能威,七患也。以七患居国,必无社稷;以七患守城,敌至国倾。七患之所当,国必有殃。
  凡五谷者,民之所仰也,君之所以为养也。故民无仰则君无养,民无食则不可事。故食不可不务也,地不可不力也,用不可不节也。五谷尽收,则五味尽御於主;不尽收,则不尽御。一谷不收谓之馑,二谷不收谓之旱,三谷不收谓之凶,四谷不收谓之馈,五谷不收谓之饥。岁馑,则仕者大夫以下皆损禄五分之一;旱,则损五分之二;凶,则损五分之三;馈,则损五分之四;饥,则尽无禄,禀食而已矣。故凶饥存乎国,人君彻鼎食五分之五#17,大夫彻县,士不入学,君朝之衣不革制,诸侯之客,四邻之使,雍食而不盛,彻胶腓,涂不芸,马不食粟,婢妾不衣帛,此告不足之至也。
  今有负其子而汲者,队其子於井中,其母必从而道之。今岁凶,民饥场道,饿重其子,此疚於队,其可无察邪?故时年岁善,则民仁且良;时年岁凶,则民吝且恶。夫民何常此之有?为者寡,食者众,则岁无丰。故曰:财不足则反之时,食不足则反之用。故先民以时生财,固本而用财,则财足。故虽上世之圣王,岂能使五谷常收,而旱水不至哉。然而无冻饿之民者,何也?其力时急,而自养俭也。故《夏书》曰:禹七年水。《殷书》曰:汤五年旱。此其离凶饿#18甚矣。然而民不冻饿者一何也?其生财密,其用之节也。
  故食无备粟,不可以待凶饥。库无备兵,虽有义,不能征无义。城郭不备全#19,不可以自守。心无备虑,不可以应卒。是若庆忌无去之心,不能轻出。夫桀无待汤之备,故放;纣无待武王之备,故杀。桀、纣贵为天子,富有天下,然而皆灭亡於百里之君者,何也?有富贵而不为备也。故备者,国之重也。
  食者,国之宝也;兵者,国之爪也;城者,所以自守也。此三者,国之具也。故曰:以其极#20赏、以赐无功,虚其府库,以备车马衣裘奇怪。苦其役徒,以治宫室观乐,死又厚为棺椁#21,多为衣裘。生时治台榭,死又修坟墓。故民苦於外,府库单於内,上不厌其乐,下不堪其苦。故国离寇敌则伤,民见凶饥则亡,此皆备不具之罪也。且夫食者,圣人之所宝也。故《周书》曰:国无三年之食者,国非其国也;家无三年之食者,子非其子也。此之谓国备。

  辞过第六
  子墨子曰:古之民,未知为宫时,就陵阜而居,穴而处。下润湿伤民,故圣王作为官室,为宫室之法,曰:高足以辟润湿,边足以圉风寒,上足以待雪霜雨露,宫墙之高,足以别男女之礼。谨此则止,费#22财劳力不加利者,不为也。是故圣王作为宫室,便於生,不以为观乐也。作为衣服带履,便於身,不以为辟怪也。故节於身,诲於民,是以天下之民可得而治,财用可得而足。当今之主,其为宫室则与此异矣。必厚作敛於百姓,暴夺民衣食之财,以为宫室台榭曲直之望,青黄刻镂之饰、为宫室若此,故左右皆法象之,是以其财不足以待凶饥,赈#23孤寡,故国贫而民难治也。君实欲天下之治而恶其乱也,当为宫室不可不节。
  古之民未知为衣服时,衣皮带荚,冬则不轻而温,夏则不轻而清。圣王以为不中人之情,故作诲妇人治役,修其城郭,则民劳而不伤;以其常正,收其租税,民则费而不病。民所苦者,非此也。苦於厚作敛於百姓#24丝麻,捆布绢,以为民衣。为衣服之法:冬则练帛之中,足以为轻且#25唷。谨此则止。故圣人为衣服,适身体、和肌肤而足矣,非荣耳目而观愚民也。当是之时,坚车良马不知贵也,刻镂文采不知喜也。何则?其所道之然。故民衣食之财,家足以待旱水凶饥者,何也?得其所以自养之情,而不感於外也。是以其民俭而易治,其君用财节而易赡也。府库实满,足以待不然;兵革不顿,士民不劳,足以征不服。故霸王之业可行於天下矣。当今之王,其为衣服则与此异矣。冬则轻烟,夏则轻睛,皆已具矣。必厚作敛於百姓,暴夺民衣食之财j以为锦绣文采靡曼衣之#26。铸金以为钩,珠玉以为佩,女工作文采,男工作刻镂,以身服。此非云益烟之情也,单财劳力,毕归之於无用。以此观之,其为衣服,非为身体,皆为观好。是以其民淫僻而难治,其君奢侈而难谏也。夫以奢侈之君,御好淫僻之民,欲用无乱,不可得也。君实欲天下之治而恶其乱,当为衣服不可不节。

古之民,未知为饮食时,素食而分处。故圣人作诲男耕稼树艺,以为民食。其为食也,是以#27增气充虚、强体适腹而已矣。故其用财节,其自养俭,民富国治。今则不然,厚作敛於百姓,以为美食刍豢,蒸炙鱼鳌,大国累百器,小国累十器,前方丈,目不能褊视,手不能褊操,口不能褊味,冬则冻冰,夏则饰谊。人君为饮食如此,故左右象之、是以富贵者奢侈,孤寡者冻馁#28,欲#29无乱,不可得也。君实欲天下治而恶其乱,当为食饮不可不节。
  古之民未知为舟车时,重任不移,远道不至。故圣王作为舟车,以便民之事。其为舟车也,全固轻利,可以任重致远。其为用财少,而为利多,是以民乐而利之。故法令不急而行,民不劳而止#30足用,故民归之。当今之王,其为舟车与此异矣。全固轻利皆已具,必厚作敛於百姓,以饰舟车,饰车以文采,饰舟以刻镂。女子废其纺织而修文采,故民寒;男子离其耕稼而修刻缕,故民饥。人看为舟车若此,故左右象之,是以其民饥寒并至,故为奸裹#31。多则刑罚深,刑罚深则国乱。君实欲天下之治而恶其乱,当为舟车不可不节。
  凡回於天地之问,包於四海之内,天壤之情,阴阳之和,莫不有也,虽至圣不能更也。何以知其然?圣人有传:天地也,则日上下;四时也,则日阴阳;人情也,则日男女;禽兽也,则日牡牝雄雌也。真天壤之情,虽有先王,不能更也。虽上世至圣,必蓄私不以伤行;故民无怨。官无拘女,故天下无寡夫。内无拘女,外无寡夫,故天下之民众。当今之君,其蓄私也,大国拘女累千,小国累百,是以天下之男多寡无妻,女多拘无夫。男子失时,故民少。君实欲民之众而恶其寡,当蓄私不可不节。
  凡此五者,圣人之所俭节也,小人之所淫佚也。俭节则昌,淫佚则亡。此五者不可不节,夫妇节而天地和,风雨节而五谷熟,衣服节而肌肤和。

  三辩第七
  程繁问於子墨子日#32:圣王不为乐。昔诸侯倦於听治,息於锺鼓之乐;士大夫倦於听治,息於竿瑟之乐;农夫春耕夏耘,秋歙冬藏,息於聆缶之乐。今夫子日圣王不为乐,此譬之犹马驾而不税,弓张而不弛,无乃非有血气者之所不能至邪?
  子墨子日:昔者尧舜有《第期》者,且以为礼,且以为乐。汤放桀於大水,环天下自立以为王,事成功立,无大后患,自作乐,命曰《九招》#33。武王胜殷杀纣,环天下自立以为王,事成功立,无大后患,因先王之乐,又自作乐,命曰《象》。周成王因先生之乐#34,命日《绉虞》。周成王之治天下也,不若武王。武王之治天下也,不若成汤。成汤之治天下也,不若尧舜。故其乐逾繁者,其治逾寡。自此观之,乐非所以治天下也。
  程繁日:子日圣王无乐,此亦乐已,若之何其谓圣王无乐也?子墨子曰:圣王之命也多寡之。食之利也,以知饥而食之者,智也,因为无知矣。今圣有乐而少,此亦无也。

  墨子卷之一竟

  #1《闲诂》本『源』字下据王念孙说补『之水』二字。《校注》本据正德本改『源』为『原』,『原一下据《初学记》第六补『之流』二字。
  #2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二本『埔』字皆作『块』。《校注》称,《道藏》本作『埔』,形微鸪。
  #3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二本『传』皆作『博』。
  #4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二本『博』皆作『博』。
  #5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二本『耗』皆作『耗』,《校注》日:『毕云:耗,旧从未,非。』
  #6『山』,一作『由』。
  #7《校注》『君』下依《治要》及《吕氏春秋》补『者』字,是也。
  #8『肚』,毕沅本作『肚』。
  #9『刁』,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皆改作『刀』。毕沅云:经传或作『盛貂』,此作『刀』者,『貂』省文。旧作『刁』,非。
  #10『园』,一本作『圆』。
  #11《闲诂》本、《校注》本据王念孙说或别本并删『而可仕』字。
  #12《校注》本『羊』上依毕沅等说增『牛』字。
  #13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二本皆依毕沅说『兼一下补『爱』字。
  #14『贼其』,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皆依他本校作『其贼』。
  #15『侍』,一本作『待』。
  #16王念孙校『待』作『持』,『反』作『交』。
  #17『五』,《校注》据正德本校作『三』。
  #18『饿』,一本作『饥』。
  #19『全』,《校注》依正德本改作『完』,近是。
  #20《校注》将《辞过》篇『役,修其城郭,则民劳而不伤;以其常正,收其租税,则民费而不病。民所苦者,非此也。苦於厚作敛於百姓』四十字移於『极』字下。
  #21『椁』,《校注》依正德本作『柠』。毕沅云:旧作『椁』,俗写。
  #22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二本『费』上依正德本,《治要》补『凡』字。
  #23『赈』字,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依《治要》改作『振弋
  #24此四十字《闲诂》本删,《校注》本移於《七患》篇。
  #25『且一下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皆依毕沅、王念孙之说补『暖,夏则烯络之中,足以为轻且』十二字。
  #26『衣之』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依俞抛校作『之衣』。
  #27『是以』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皆作『足以』,是也。
  #28『馁』,《校注》依他本改作『馁』。毕沅云:『馁』,当为『馁』。《说文》云:『矮,饥也。』
  #29『欲』上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二本依毕沅说补『虽』字。
  #30『止』,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依毕沅据他本改作『上』。
  #31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依王念孙据《治要》重『奸裹』二字。
  #32『日』下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依王念孙说补『夫子日』三字。
  #33『自作乐,命日《九招》』,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依毕沅说补为『又自作乐,命日《护》,又修《九招》。』
  #34『乐』下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依王念孙校增『又自作乐』四字,是也。


  墨子卷之二

  尚贤上第八
  子墨子言曰:古者主公大人为政於国家者,皆欲国家之富,人民之众,刑政之治。然而不得富而得贫,不得众而得寡,不得治而得乱,则是本失其所欲,得其所恶,是其故何也?
  子墨子言曰:是在王公大人为政於国家者,不能以尚贤事能为政也。是故国有贤良之士众,则国家之治厚,贤良之士寡,则国家之治薄。故大人之务,将在於众贤而已。
  曰:然则众贤之卫将奈何哉?
  子墨子言曰:譬若欲众其国之善射御之士者,必将富之贵之,敬之誉之,然后国之善射御之士将可得而众也。况又有贤良之士,厚乎德行,辩乎言谈,博乎道卫者乎?此固国家之珍,而社稷之佐也。亦必且富之贵之,敬之誉之,然后国之良士亦将可得而众也。
  是故,古者圣王之为政,言曰:不义不富,不义不贵,不义不亲,不义不近。是以国之富贵人闻之,皆退而谋曰:始我所恃者,富贵也。今上举义不辟贫贱,然则我不可不为义。亲者闻之,亦退而谋曰:始我所恃者,亲也。今上举义不辟亲疏,然则我不可不为义。近者闻之,亦退而谋曰:始我所侍者,近也。今上举义不辟近#1;然则我不可不为义。远者闻之,亦退而谋曰:我始以远为无恃,今上举义不辟远,然则我不可不为义。逮至远鄙郊外之臣,门庭庶子、国中之众、四鄙之萌人,闻之皆竞为义。是其故何也?曰:上之所以使下者,一物也;下之所以事上者,一卫也。譬之异#2者,有高墙深宫,墙立既谨,上为凿一门。有盗人入,阖其自入而求之,盗其无自出。是其故何也?则上得要也。
  故,古者圣王之为政,列德而尚贤,虽在农与工肆之人,有能则举之,高予之爵,重予之禄,任之以事,断予之令,曰:爵位不高则民弗敬,蓄禄不厚则民不信、政令不断则民不畏。举三者授之觉者,非为贤赐也,欲其事之成。故当是时,以德就列,以官服事,以劳殿赏,量功而分禄。故官无常贵,而民无终贱,有能则举之,无能则下之。举公义,辟私怨,此若言之谓也。
  故,古者尧举舜於服泽之阳,授之政,天下平。禹举益於阴方之中,授之政,九州成。汤举伊尹於庖厨之中,授之政,其谋得。文王举闳夭、泰颠於置罔之中,授之政,西土服。故当是时,虽在於厚禄尊位之臣,莫不敬惧而施,虽在农与工肆之人,莫不竞劝而尚意。
  故,士者,所以为辅相承嗣也。故得士则谋不困,体不劳,名立而功业彰,而恶不生#3,则由得士也。
  是故子墨子言曰:得意,贤士不可不举;不得意,贤士不可不举。尚欲祖述尧舜禹汤之道,将不可不以尚贤。夫尚贤者,政之本也。

  尚贤中第九
  子墨子言曰:今王公大人之君人民、主社稷、治国家,欲修保而勿失,故不察尚贤为政之本也。何以知尚贤之为政本也?曰:自贵且智者为政乎愚且贱者则治,自愚且贱者为政乎贵且智者则乱,是以知尚贤之为政本也。故古者圣王甚尊尚贤而任使能,不党父兄,不偏贵富,不璧颜色。贤者举而上之,富而贵之,以为官长。不肖者抑而废之,贫而贱之,以为徒役。是以民皆劝其赏,畏其罚,相率而为贤者。以贤者众而不肖者寡,此谓进贤。然后圣人听其言,边其行,察其所能而慎予官,此谓事能。故可使治国者,使治国;可使长官者,使长官;可使治邑者,使治邑。凡所使治国家、官府、邑里,此皆国之贤者也。
  贤者之治国者,也蚤朝晏退,听狱治政,’是以国家治而刑法正。贤者之长官也,夜寝夙兴,收敛关市、山林、泽梁之利,以实官府,是以官府实而财不散。贤者之治邑也,蚤出莫入,耕稼树艺,聚菽粟,是以菽粟多而民足乎食。故国家治则刑法正,官府实则万民富。上有以絮为酒醴乐盛,以祭祀天鬼。外有以为皮币,与四邻诸侯交接。内有以食饥息劳,将养其万民,外有以怀天下之贤人。是故上者天鬼富之,外者诸侯与之,内者万民亲之,贤人归之。以此谋事则得,举事则成,入守则固,出诛则强。故唯昔三代圣王尧舜禹汤文武之所以王天下、正诸侯者,此亦其法已。
  既曰若法,未知所以行之术,则事犹若未成。是以必为置三本。何谓三本?日:爵位不高则民不敬矣,蓄禄不厚则民不信也,政令不断则民不畏也。故古圣王高予之爵,重予之禄,任之以事,断予之令。夫岂为其臣赐哉,欲其事之成也。《诗》曰:告女忧恤,诲女予#4郁;孰能执热,鲜不用濯?则此语古者国君诸侯之不可以不执善承嗣辅佐也,譬之犹执热之有濯也,将休其手焉。古者圣王唯毋得贤人而使之,般爵以贵之,裂地以封之,终身不厌。贤人唯毋得明君而事之,竭四肢之力,以任君之事,终身不倦。若有美善,则归之上。是以美善在上,而所怨谤在下,宁乐在君,忧戚在臣。故古者圣王之为政若此。
  今王公大人亦欲效人以尚贤使能为政,高予之爵,而禄不从也。夫高爵,而无禄,民不信也。曰:此非中实爱我也,假藉而用我也。夫假藉之民,将岂能亲其上哉。故先王言曰:食於政者,不能分人以事;厚於货者,不能分人以禄。事则不与,禄则不分,请问天下之贤人将何自至乎王公大人之侧哉?若苟贤者不至乎王公大人之侧,则此不肖者在左右也。不肖者在左右,则其所誉不当贤,而所罚不当暴。王公大人尊此以为政乎国家,则赏亦必不当贤,而罚亦必不当暴。若苟赏不当贤而罚不当暴,则是为贤者不劝,而为暴者不沮矣。是以入则不慈孝父母,出则不长弟乡里,居处无节,出入无度,男女无别。使治官府则盗窃,守城则倍畔,君有难则不死,出亡则不从。使断狱则不中,分财则不均。与谋事不得,举事不成,入守不固,出诛不强。故虽昔者三代暴王桀纣幽厉之所以失措其国家,倾覆其社稷者,已此故也。何则?皆以明小物而不明大物也。
  今王公大人有一衣裳不能制也,必籍良工。有一牛羊不能杀也,必藉良宰。故当若之二物者,王公大人未#5知以尚贤使能为政也。逮至其国家之乱,社稷之危,则不知使能以治之。亲戚则使之,无故富贵、面目校好则使之。夫无故富贵、面目校好则使之,岂必智且有慧哉。若使之治国家,则此使不智慧者治国家也,国家之乱,既可得而知已。且夫王公大人有所爱其色而使,其心不察其知,而与其爱,是故不能治百人者,使处乎千人之官,不能治千人者,使处乎万人之官。此其故何也?曰:若处官者爵高而禄厚,故爱其色而使之焉。夫不能治千人者,使处乎万人之官,则此官什倍也。夫治之法将日至者也,日以治之,日不什修,知以治之,知不什益,而予官什倍,则此治一而弃其九矣。一虽日夜相接以治若官,官犹若不治。此其故何也?则王公大人不明乎以尚贤使能为政也。故以尚贤使能为政而治者,夫若言之谓也,以下贤为政而乱者,若吾言之谓也。
  今王公大人中实将欲治其国家,欲修保而勿失,胡不察尚贤为政之本也?且以尚贤为政之本者,亦岂独子墨子之言哉。此圣王之道,先王之书《距年》之言也,传曰:求圣君哲人,以裨辅而身。《扬誓》曰:聿求元圣,与之戮力同心,以治天下。则此言圣之不失以尚贤使能为政也。故古者圣王唯能审以尚贤使能为政,无异物杂焉,天下皆得其列。古者舜耕历山,陶何濒,渔雷泽,尧得之服泽之肠,举以为天子,与接天下之政,治天下之民。伊挚,有莘氏女之私臣,亲为庖人,汤得之,举以为己相,与接天下之政,治天下之民。傅说被褐带索,庸筑乎传岩,武丁得之,举以为三公,与接天下之政,治天下之民。此何故始贱卒而贵,始贫卒而富?则王公大人明乎以尚贤使能为政。是以民无饥而不得食,寒而不得衣,劳而不得息,乱而不得治者。故古圣王以审以尚贤使能为政,而取法於天。虽天亦不辩贫富贵贱,远迩亲疏,贤者举而尚之,不肖者抑而废之。

然则富贵为贤以得其赏者,谁也?曰:若昔者三代圣王尧舜禹扬文武者是也。以所得其赏何也?曰:其为政乎天下也,兼而爱之,从而利之,又率天下之万民以尚尊天事鬼,爱利万民。是故天鬼赏之,立为天子,以为民父母,万民从而誉之日圣王,至今不已。则此富贵为贤以得其赏者也。
  然则富贵为暴以得其罚者,谁也?曰:若昔者三代暴王桀纣幽厉者是也。何以知其然也?曰:其为政乎天下也,兼而憎之,从而贱之,又率天下之民以诟天侮鬼,贱傲#6万民。是故天鬼罚之,使身死而为刑戮,子孙离散,室家丧灭,绝无后嗣,万民从而非之曰暴王,至今不已。则此富贵为暴而以得其罚者也。
  然则亲而不善以得其罚者,谁也?曰:若昔者伯鲧,帝之元子,废帝之德庸,既乃刑之于羽之郊,乃热照无有及也,帝亦不爱。则此亲而不善以得其罚者也。
  然则天之所使能者,谁也?曰:若昔者禹稷皋陶是也。何以知其然也?先王之书《吕刑》道之曰:皇帝清问下民,有辞有苗,曰:旱后之肆在下,明明不常,鳏寡不盖。德威维威,德明维明。乃名三后恤功於民。伯夷降典,哲民维刑。禹平水土,主名山川。稷隆播种,农殖嘉谷。三后成功,维假於民。则此言三圣人者,谨其言,慎其行,精其思虑,索天下之隐事遗利以上事天,则天乡其德。下施之万民,万民被其利,终身无已。故先王之言曰:此道也,大用之天下则不究#7,小用之则不困,修用之则万民被其利,终身无已。《周颂》道之曰:圣人之德,若天之高,若地之普。其有昭於天下也,若地之固,若山之承。不坼不崩,若日之光,若月之明,与天地同常。则此言圣人之德章明博大,坛固以修久也。故圣人之德,盖总乎天地者也。
  今王公大人欲王天下、正诸侯,夫无德义,将何以哉?其说将必挟震威强。今王公大人将焉取挟震威强哉?倾者民之死也。民,生为甚欲,死为甚憎,所欲不得而所憎屡至,自古及今,未尝能有以此王天下、正诸侯者也。今大人欲王天下,正诸侯,将欲使意得乎天下,名成乎后世,故不察尚贤#8政之本也。此圣人之厚行也。

  尚贤下第十
  子墨子言曰:天下之王公大人,皆欲其国家之富也,人民之众也,刑法之治也。然而不识以尚贤为政其国家百姓,王公大人本失尚贤为政之本也。若苟王公大人本失尚贤为政之本也,则不能毋举物示之乎?今若有一诸侯於此,为政其国家也,曰:凡我国能射御之士,我将赏贵之。不能射御之士,我将罪贱之。问於若国之士,孰善孰惧?我以为必能射御之士喜,不能射御之士惧。我赏因而诱之矣,曰:凡我国之忠信之士,我将赏贵之。不忠信之士,我将罪贱之。问於若国之士,孰喜孰惧?我以为必忠信之士喜,不忠不信之士惧。今唯毋以尚贤为政其国家百姓,使国为善者劝,为暴者沮。大以为政於天下,使天下之为善者劝,为暴者沮。然昔吾所以贵尧舜禹汤文武之道者,何故以哉?以其唯毋临众发政而治民,使天下之为善者可而劝也,为暴者可而沮也。然则此尚贤者也,与尧舜禹汤文武之道同矣。
  而今天下之士君子,居处言语皆尚贤,逮至其临众发政而治民,莫知尚贤而使能,我以此知天下之士君子明小而不明於大也。何以知其然乎?今王公大人有一牛羊之财,不能杀,必索良宰。有一衣裳之财,不能制,必索良工。当王公大人之於此也,唯有骨肉之亲,无故富贵、面目美好者,实知其不能也,不使之也。是何故?恐其败财也。当王公大人之於此也,则不失尚贤而使能。王公大人有一罢马,不能治,必索良医。有一危弓,不能张,必索良工。当王公大人之於此也,虽有骨肉之亲,无故富贵、面目美好者,实知其不能也,必不使。是何故?恐其败财也。当王公大人之於此也,则不失尚贤而使能。逮至其国家则不然,王公大人骨肉之亲、无故富贵、面目美好者,则举之。则王公大人之亲其国家也,不若其亲一危弓、罢马、衣裳、牛羊之财与?我以此知天下之士君子皆明於小而不明於大也。此譬犹瘠者而使为行人,聋者而使为乐师。
  是故古之圣王之治天下也,其所富,其所贵,未必王公大人骨肉之亲、无故富贵、面目美好者也。是故昔者舜耕於历山,陶於河濒,渔於雷泽,灰於常阳,尧得之服泽之阳,立为天子,使接天下之政,而治天下之民。昔伊尹为莘氏女师仆,使为庖人,汤得而举之,立为三公,使接天下之政,治天下之民。昔者傅说居北海之洲,园土之上,衣褐带索,庸筑於傅岩之城,武丁得而举之,立为三公,使之接天下之政,而治天下之民。是故昔者尧之举舜也,汤之举伊尹也,武丁之举傅说也,岂以为骨肉之亲、无故富贵、面目美好者哉。唯法其言,用其谋,行其道,上可而利天,中可而利鬼,下可而利人,是故推而上之。
  古者圣王既审尚贤,欲以为政,故书之竹帛,琢之盘盂,传以遗后世子孙。於先王之书《吕刑》之书然:王曰:於,来,有国有土,告女讼刑。在今而安百姓,女何择言人?何敬不刑?何度不及?能择人而敬为刑,尧舜禹汤文武之道可及也。是何也?则以尚贤及之。於先王之书《坚年》之言然,曰:晞夫圣武知人,以屏辅而身。此言先王之治天下也,必选择贤者,以为其摹属辅佐。
  曰:今也天下言#9士君子皆欲富贵而恶贫贱。曰,.然女何为而得富贵'而辟贫贱?莫若为贤。为贤之道将奈何?曰:有力者疾以助人,有财者勉以分人,有道者劝以教人。若此,则饥者得食,寒者得衣,乱者得治。若饥则得食,寒则得衣,乱则得治,此安生生。今王公大人其所富,其所贵,皆王公大人骨肉之亲一、无故富贵,面目美好者也。今王公大人骨肉之亲、无故富贵面目美好者,焉故必知哉。若不知,使治其国家,则其国家之乱可得而知也。
  今天下之士君子皆欲富贵而恶贫贱,然女何为而得富贵而辟贫贱哉?曰:莫若为王公大人骨肉之亲、无故富贵、面月美好者#10。王公大人骨肉之亲、无故富贵、面目美好者,此非可学能者也。使不知辩,德行之厚若禹汤文武,不加得也,王公大人骨肉之亲,璧疮聋,一暴为桀纣,不加失也。是故以赏不当贤,罚不当暴,其所赏者已无故矣,其所罚者亦无罪。是以使百姓皆攸心解体,沮以为善,垂其股肱之力,而不相劳来也,腐臭余财,而不相分资也,隐慝良道,而不相教诲也。若此,则饥者不得食,寒者不得衣,乱者不得治#11。推而上之以#12。
  是故昔者,尧有舜,舜有禹,禹有皋陶,汤有小臣,武王有闳夭、泰颠、南宫括、散宜生,而天下和,庶民阜。是以近者安之,远者归之。日月之所照,舟车之所及,雨露之所渐,粒食之所养#13,得此不劝誉。且今天下之王公大人士君子,中实将欲为仁义。求为上#14士,上欲中圣王之道,下欲中国家百姓之利,故尚贤之为说,而不可不察此者也。尚贤者,天鬼百姓之利,而政事之本也。

  墨子卷之二竟

  #1『近』,《校注》据正德本和《治要》补作『远近』。
  #2『异』,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皆依他本作『富』,是也。
  #3『名立而功业彰,而恶不生』,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依王念孙据《群书治要》补正作『名立而功成,美章而恶不生』。
  #4『郁』,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二本依卢、王之说改为『爵』。
  #5『未』,《校注》据李本改为『皆』。
  #6王念孙云:『贱』亦当为『贼』,『傲』当为『杀』,是也,《校注》依之。
  #7毕沅云:『究』,一本作r窕』,非。王念孙云:作『窕』者是也。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依王说改『究』为一窕』。
  #8『贤』下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依王念孙说增『为』字,是也。
  #9『言』,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依王念孙说改为『之』。
  #10以上八字据王念孙说补。
  #11以上十二字据王念孙说补。
  #12王念孙云:此五字与上文义不相属,盖涉上文『推而上之』而衍。
  #13王念孙云:自『而天下和』至此凡三十七字,旧本误入下文『国家百姓之利』之下。今据王说移置於此。
  #14『上』字依王念孙说补。

  墨子卷之三

  尚同上第十一
  子墨子言曰:古者民始生未有形政之时,盖其语,人异义。是以一人则一义,二人则二义,十人则十义。其人兹众,其所谓义者亦兹众。是以人是其义,以非人之义,故交相非是也#1。以内者父子兄弟作怨恶,离散不能相和合。天下之百姓,皆以水火毒药相亏害,至有余力不能以相劳,腐巧余财不以相分,隐匿良道不以相教,天下之乱,若禽兽然。
  夫明摩天下之所以乱者,生於无政长。是故选天下之贤可者,立以为天子。天子立,以其力为未足,又选择天下之贤可者,置立之以为三公。天子三公既以立,以天下为博大,远国异土之民、是非利害之辩,不可一二而明知,故画分万国,立诸侯国君。诸侯国君既已立,以其力为未足,又选择其国之贤可者,置立之以为正长。正长既已具,天子发政於天下之百姓,言曰:闻善而不善,皆以告其上。上之所是必皆是之,所非必皆非之。上有过则规谏之,下有善则傍荐之。上同而不下比者,此上之所赏而下之所誉也。意若闻善而不善,不以告其上。上之所是弗能是,上之所非弗能非。上有过弗规谏,下有善弗傍荐。下比不能上同者,此上之所罚而百姓所毁也。上以此为赏罚,其明察以审信。是故里长者,里之仁人也。里长发政里之百姓,言曰:闻善而不善,必以告其乡长。乡长之所是必皆是之,乡长之所非必皆非之。去若不善言,学乡长之善言。去若不善行,学乡长之善行。则乡何说以乱哉。察乡之所#2治者,何也?乡长唯能壹同乡之义,是以乡治也。乡长者,乡之仁人也。乡长发政乡之百姓,言曰:闻善而不善者,必以告国君。国君之所是必皆是之,国君之所非必皆非之。去若不善言,学国君之善言。去若不善行,学国君之善行。则国何说以乱哉。察国之所以治者,何也?国君唯能壹同国之义,是以国治也。国君者,国之仁人也。国君发政国之百姓,言曰:闻善而不善,必以告天子。天子之所是皆是之,天子之所非皆非之。去若不善言,学天子之善言。去若不善行,学天子之善行。则天下何说以乱哉。察天下之所以治者,何也?天子唯能壹同天下之义,是以天下以治也。
  天下之百姓皆上同於天一,而不上同於天,则旧犹未去也。今若天飘风苦雨,赓赓而至者,此天之所以罚百姓之不上同於天者也。
  是故子墨子言曰:古者圣王为五刑,请以治其民。譬若丝缕之有纪,罔罟之有纲,所连收天下之百姓不尚同其上者也。

  尚同中第十二
  子墨子曰:方今之时,复古之民始生未有正长之时,盖其语曰:天下之人异义。是以一人一义,十人十义,百人百义。其人数兹众,其所谓义者亦兹众。是以人是其义,而非人之义,故交相非也。内之父子兄弟作怨样,皆有离散之心,不能相和合,至乎舍余力不以相劳,隐匿良道不以相教,腐巧余财不以相分,天下之乱也,至如禽兽然。无君臣上下长幼之节,父子兄弟之礼,是以天下乱焉。
  明乎民之无正长,以一同天下之义,而天下乱也,是故选择天下贤良圣知辩慧之人,立以为天子,使从事乎一同天下之义。天子既已立矣,以为唯其耳目之请,不能独一同天下之义,是故选择天下赞阅贤良、圣知辩慧之人,置以为三公,与从事乎一同天下之义。天子三公既已立矣,以为天下博大,山林远土之民不可得而一也,是故靡分天下,设以为万诸侯国君,使从事乎一同其国之义。国君既已立矣,又以为唯其耳目之请,不能一同其国之义,是故择其国之贤者,置以为左右将军大夫,以远至乎乡里之长,与从事乎一同其国之义。
  天子诸侯之君,民之正长,既已定矣。天子为发政施教,曰:凡闻见善者必以告其上,闻见不善者亦必以告其上,上之所是必亦是之,上之所非必亦非之。已有善傍荐之,上有过规谏之,尚同义其上,而毋有下比之心,上得则赏之,万民闻则誉之。意若闻见善不以告其上,闻见不善亦不以告其上。上之所是不能是,上之所非不能非。已有善不能傍荐之,上有过不能规谏之。下比而非其上者,上得则诛罚之,万民闻则非毁之。故古者圣王之为刑政赏誉也,甚明察以审信,是以举天下之人,皆欲得上之赏誉,而畏上之毁罚。
  是故里长顺天子政,而一同其里之义。里长既同其里之义,率其里之万民以尚同乎乡长,曰:凡里之万民,皆尚同乎乡长,而不敢下比。乡长之所是必亦是之,乡长之所非必亦非之。去而不善言,学乡长之善言。去而不善行,学乡长之善行。乡长固乡之贤者也,举乡人以法乡长,夫乡何说而不治哉。察乡长之所以治乡者,何故之以也?曰:唯以其能一同其乡之义,是以乡治。
  其#3乡而乡既以治矣。有率其乡万民以尚同乎国君,曰:凡乡之万民,皆上同乎国君,而不敢下比。国君之所是必亦是之,国君之所非必亦非之。去而不善言,学国君之善言。去而不善行,学国君之善行。国君固国之贤者也,举国人以法国君,夫国何说而不治哉。察国君之所以治国而国治者,何故之以也?曰:唯以其能一同其国之义,是以国治。
  国君治其国,而既已治矣。有率其国之万民以尚同乎天子,曰:凡国之万民,上同乎天子,而不敢下比。天子之所是必亦是之,天子之所非必亦非之。去而不善言,学天子之善言。去而不善行,学天子之善行。天子者,固天下之仁人也。举天下之万民以法天子,夫天子#4何说而不治哉。察天子之所以治天下者何故之以也?曰:唯以其能一同天下之义,是以天下治。夫既尚同乎天子而未尚同乎天者,则天苜将犹未止也。故当若天降寒热不节,雪霜雨露不时,五谷不熟,六畜不遂,疾苗戾疫,飘风苦雨,荐臻而至者,此天之降罚也,将以罚下人之不尚同乎天者也。

故古者圣王明天鬼之所欲,而避天鬼之所憎,以求兴天下之利,除天下之害。是以率天下之万民,斋戒沐浴,洁为酒醴集盛,以祭祀天鬼。其事鬼神也,酒醴乐盛不敢不镯洁,牺牲不敢不胆肥,珪璧币帛不敢不中度量,春秋祭祀不敢失时几,听狱不敢不中,分财不敢不均,居处不敢息慢。曰#5:其为正长若此,是故出诛胜者,何故之以也?曰:唯以尚同为政者也。故古者圣王之为政若此。今天下之人曰:方今之时,天鬼之福可得也。万民之所便利,而能强从事焉,则万民之亲可得也。其为政若此,是以谋事#6,举事成,入守固,上者天鬼有厚乎其为政长也,下者万民有便利乎其为政长也。天鬼之所深厚,而强从事焉,则天下之正长犹未废乎天下也,而天下之所以乱者,何故之以也?子墨子曰:方今之时之以正长,则本与古者异矣。譬之若有量之以五刑然。昔者圣王制为五刑,以治天下,逮至有苗之制五刑,以乱天下。则此岂刑不善哉,用刑则不善也。是以先王之书《以#7刑之道》曰:苗民否用练,折则刑,唯作五杀之刑,日法。则此言善用刑者以治民,不善用刑者以为五杀。则此岂刑不善哉,用刑则不善,故遂以为五杀。是以先王之书《术令》之道曰:惟口出好兴戎。则此言善用口者出好,不善用口者以为谗贼寇戎。则此岂口不善哉,用口则不善也,故遂以为谗贼寇戎。
  故古者之置正长也,将以治民也。譬之若丝缕之有纪,而罔罟之有纲也,将以运役天下淫暴而一同其义也。是以先王之书《相年》之道曰:夫建国设都,乃作后王君公,否用泰也,轻大夫师长,否用佚也,维辩使治天均。则此语古者上帝鬼神之建设国都立正长也,非高其爵、厚其禄、富贵佚而错之也,将以为万民兴利除害、富贵贫寡、安危治乱也。故古者圣王之为若此。
  今王公大人之为刑政,则文#8此。政以为便譬,宗於父兄故旧,以为左右,置以为正长。民知上置正长之非正以治民也,是以皆比周隐匿,而莫肯尚同其上,是故上下不同义。若苟上下不同义,赏誉不足以劝善,而刑罚不足以沮暴。何以知其然也?曰:上唯毋立而为政乎国家,为民正长,曰:人可赏,吾将赏之。若苟上下不同义,上之所赏则众之所非。曰:人众与处,於众得非。则是虽使得上之赏,未足以劝乎。上唯毋立而为政乎国家,为民正长,曰:人可罚,吾将罚之。若苟上下不同义,上之所罚则众之所誉。曰:人众与处,於众得誉。则是虽使得上之罚,未足以沮乎。若立而为政乎国家,为民正长,赏誉不足以劝善,而刑罚不可以沮暴,则是不与乡吾本言民始生未有正长之时同乎伏?若有正长与无正长之时同,则此非所以治民一众之道。
  故古者圣王唯而以尚同以为正长,是上下情请为通,上有隐事遗利,下得而利之,下有蓄怨积害,上得而除之。是以数千万里之外有为善者,其室人未褊知,乡里未褊闻,天子得而赏之。数千万里之外有为不善者,其室人未褊知,乡里未褊闻,天子得而罚之。是以举天下之人,皆恐惧振动惕栗,不敢为淫暴,曰:天下之视听也哉神。先王之言曰:非神也,夫唯能使人之耳目助己视听,使人之吻助己言谈,使人之心助己思虑,使人之股肱助己动作。助之视听者众,则其所闻见者远矣。助之言谈者众,则其德音之所抚循者博矣。助之思虑者众,则其谈谋度速得矣。助之动作者众,即举其事速成矣。
  故古者圣人之所以济事成功,垂名於后世者,无他故异物焉,曰:唯能以尚同为政者也。是以先王之书《周颂》之道之曰:载来见彼王,求厥章。则此语古者国君诸侯之以春秋来朝聘天子之廷,受天子之严教。退而治国,政之所加,莫敢不宾。当此之时,本无有敢纷天子之教者。《诗》曰:我马维骆,六辔沃若。载驰载驱,周爰咨度。又曰:我马维麒,六辔若丝。载驰载驱,周爰咨谋,即此语也。古者国君诸侯之闻见善与不善也,皆驰驱以告天子,是以赏当贤,罚当暴,不杀不辜,不失有罪,则此尚同之功也。
  是故子墨子曰:今天下之王公大人士君子,请将欲富其国家,众其人民,治其刑政,定其社稷,当若尚同之不可不察,此之本也。

  尚同下第十三
  子墨子言曰:知者之事,必计国家百姓所以治者而为之,必计国家百姓之所以乱者而辟之。然计国家百姓之所以治者,何也?上之为政,得下之情则治,不得下之情则乱。何以知其然也?上之为政得下之情,则是明民於#9善非也。苟若#10明於民之善非也,则得善人而赏之,得暴人而罚之也。善人赏而暴人罚,则国必治。上之为政也,不得下之情,则是不明於民之善非也。若苟不明於民之善非,则是不得善人而赏之,不得暴人而罚之。善人不赏而暴人不罚,为政若此,国众必乱。故赏不得下之情,而不可不察者也。
  然计得下之情将奈何可?故子墨子曰:唯能以尚同一义为政,然后可矣。何以知尚同一义之可而为政於天下也?然胡不审稽古之治为政之说乎?古者天之始生民未有正长也,百姓为人。若苟百姓为人,是一人一义,十人十义,百人百义,千人千义,逮至人之众不可胜计也,则其所谓义者亦不可胜计。此皆是其义而非人之义,是以厚者有阙而荡者有争。是故天下之欲同一天下之义也,是故选择贤者,立为天子。天子以其知力为未足独治天下,是以选择其次,立为三公。三公又以其知力为未足独左右天子也,是以分国建诸侯。诸侯又以其知力为未足独治其四境之内也,是以选择其次,立为卿之宰。卿之宰又以其知力为未足独左右其君也,是以选择其次,立而为乡长家君。是故古者天子之立三公,诸侯、卿之宰、乡长家君,非特富贵游佚而择之也,将使助治乱刑政也。故古者建国设都,乃立后王君公,奉以卿士师长,此非欲用说也,唯辩而使助治天助明也。
  今此何为人上而不能治其下,为人下而不能事其上?则是上下相贱#11也。何故以然?则义不同也。若苟义不同者有党,上以若人为善,将毁#12之,若人唯使得上之赏,而辟百姓之毁,是以为善者必未可使劝,见有赏也,上以若人为暴,将罚之,若人唯使得上之罚,而怀百姓之誉。是以为暴者,必未可使沮,见有罚也。故计上之赏誉,不足以劝善,计其毁罚,不足以沮暴。此何故以然#13?则欲同一天下之义,将奈何可?故子墨子言曰:然胡不赏使家君试用家君发宪布令其家,曰:若见爱利家者必以告,若见恶贼家者亦必以告。若见爱利家以告,亦犹爱利家者也,上得且赏之,众闻则誉之。若见恶贼家不以告,亦犹恶贼家者也,上得且罚之,众闻则非之。是以祸#14若家之人,皆欲得其长上之赏誉,辟其毁罚。是以善言之#15,家君得善人而赏之,得暴人而罚之。善人之赏,而暴人之罚、则家必治矣。然·计若家之所以治者,何也?唯以尚同一义为政故也。
  家既已治,国之道尽此已邪,则未也。天下#16为家数也甚多,此皆是其家而非人之家,是以厚者有乱,而薄者有争。故又使家君总其家之#17,以尚同於国君。国君亦为发宪布令於国之众,曰:若见爱利国者必以告,若见恶贼国者亦必以告。若见爱利国以告者,亦犹爱利国者也。上得且赏之,众闻则誉之。若见恶贼国不以告者,亦犹恶贼国者也。上得且罚之,众闻则非之。是以祸#18若国之人,皆欲得其长上之赏誉,避其毁罚。是以民见善者言之,见不善者言之;国君得善人而赏之,得暴人而罚之。善人赏而暴人罚,则国必治矣。然计若国之所以治者,何也?唯能以尚同一义为政故也。
  国既已治矣,天下之道,尽此已邪,则未也。天下之为国数也甚多,此皆是#19国,而非人之国。是以厚者有战,而薄者有争。故又使国君选其国之义,以义#20尚同於天子,天子亦为发宪布令於天下之众。曰:若见爱利天下者,必以告;若见恶贼天下者,亦以告。若见爱利天下以告者,亦犹爱利天下者也。上得则赏之,众闻则誉之。若见恶贼天下不以告者,亦犹恶贼天下者也。上得且罚之,众闻则非之。是以祸#21天下之人,皆欲得其长上之赏誉,避其毁罚。是以见善不善者告之。天子得善人而赏之,得暴人而罚之。善人赏而暴人罚之,天下必治矣。然计天下之所以治者,何也?唯而以尚同一义为政故也。天下既已治,天子又总天下之义,以尚同於天。故当尚同之为说也,尚同#22之天子,可以治天下矣。中用之诸侯,可而治其国矣。小用之家君,可用而治其家矣。是故大用之治天下不窕,小用之治一国一家而不横者,若道之谓也。故曰:治天下之国若治一家,使天下之民若使一夫。意独子墨子有此,而先王无此其有邪?则亦然也。圣王皆以尚同为政,故天下治。何以知其然也?於先王之书也,《大誓》之言然,曰:小人见奸巧,乃闻不言也,发罪钧。此言见淫辟不以告者,其罪亦犹淫辟者也。
  故古之圣王治天下也,其所差论以自左右羽翼者皆良,外为之人,助之视听者众。故与人谋事,先人得之;与人举事,先人成之;州先之#23誉令问#24,先人发之。唯信身而从事,故利若此。古者有语焉,曰:一目视也,不若二目之视也;一耳之听也,不若二耳之听也;一手之操也,不若二手强也。夫唯能信身而从事,故利若此。是故古之圣王之治天下也,千里之外有贤人焉,其乡里之人皆未之均闻见也,圣王得而赏之。千里之内有暴人焉,其乡里未之均见也,圣王得而罚之。故唯毋以圣王为聪耳明目与,岂能一视而通见千里之外哉?一听而通闻千里之外哉?圣王不往而视也,不就而听也。然而使天下之为寇乱盗贼者周流天下无所重足者,何也?其以尚同为政善也。
  是故子墨子曰:凡使民尚同者,爱民不疾,民无可使。日:必疾爱而使之,致信而持之。富贵以道其前,明罚以率其后。为政若此,唯欲毋与我同,将不可得也。
  是以子墨子日:今天下王公大人士君子,中情将欲为仁义,求为士#25,上欲中圣之道,下欲中国家百姓之利,故当上同之说而不#26察,尚同为政之本而治要也。

  墨子卷之三竟

  #1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『是也』作『也是』,『是』字属下句读,然也。
  #2《闲诂》云:『所』下据下文当有『以』字。
  #3『其』上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据王念孙说补『乡长治一三字。
  #4『子』一本作『下』。
  #5此下至『天下之正长犹未废乎天下也』有错简。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校作:『是故上者天鬼有厚乎其为政长也,下者万民有便利乎其为政长也。天鬼之所深厚,而强从事焉,则天鬼之福可得也。万民之所便利,而能强从事焉,则万民之亲可得也。其为政若此,是以谋事得,举事成,入守固,出诛胜。日:何故之以也?日:唯而以尚同为政者也。故古者圣王之为政若此。今天下之人日:方今之时,天下之正长犹未废乎天下也』。
  #6毕沅云『事』下当据后文增『得』字。
  #7『以』为『吕』之误。
  #8『文』字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校作『反』,是也。
  #9『民於』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校作『於民』,是也。
  #10『苟若』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改为『若苟』,是也。
  #11『贱』王念孙校作『贼』,是也。
  #12『毁』一本作『赏』,近是。
  #13『然』下王念孙补r则义不同也然』六字。
  #14毕沅云:『祸』一本作『褊』。
  #15『之』下毕沅据他本补『不善言之』四字。
  #16『天下』《闲诂》校作『国之』。
  #17『之骗下毕沅据他本补『义』字。
  #18『祸』《闲诂》作『褊』。
  #19『是』下毕沅据他本补『其』字。
  #20毕沅云『义』字衍。
  #21『祸』《闲诂》作『褊』。
  #22『同』毕沅校作州用』。
  #23『先之』毕沅据他本校作『光』。
  #24『问』《闲诂》校作『闻』。
  #25『士』上王念孙据各篇补『上』字。
  #26『不』下毕沅补『可』字。

  墨子卷之四

  兼爱上第十四
  圣人以治天下为事者也,必知乱之所自起,焉能治之,不知乱之所自起,则不能治。譬之如医之攻人之疾者然,必知疾之所自起,焉能攻之;不知疾之所自起,则弗能攻。治乱者何独不然,必知乱之所自起,焉能治之;不知乱之所自起,则弗能治。
  圣人以治天下为事者也,不可不察乱之所自起。当察乱何自起?起不相爱。臣子之不孝君父,所谓乱也。子自爱不爱父,故亏父而自利;弟自爱不爱兄,故亏兄而自利;臣自爱不爱君,故亏君而自利。此所谓乱也。虽父之不慈子,兄之不慈弟,君之不慈臣,此亦天下之所谓乱也。父自爱也,不爱子,故亏子而自利;兄自爱也,不爱弟,故亏弟而自利;君自爱也,不爱臣,故亏臣而自'利。是何也?皆起不相爱。一虽至天下之为盗贼者,亦然。盗爱其室,不爱其异室,故窃异室以利其室;贼爱其身,不爱人,故贼人以利其身。此何也?皆遂不相爱。虽至大夫之相乱家、诸侯之相攻国者、亦然。大夫各爱家,不爱异家,故乱异家以利家;诸侯各爱其国,不爱异国,故攻异国以利其国。天下之乱物,具此而已矣。
  察此何自起?皆起不相爱。若使天下兼相爱,人若爱其身,恶施不孝,犹有不慈者乎?视子弟与臣若其身,恶施不慈不孝亡,犹有盗贼乎?故视人之室若其室,谁窃?视人身若其身,谁贼?故盗贼有亡,犹有大夫之相乱家,诸侯之相攻国者乎?视人家若其家,谁乱?视人国若其国,谁攻?故大夫之相乱家,诸侯之相攻国者有亡。若使天下兼相爱,国与国不相攻,家与家不相乱,盗贼无有,君臣父子皆能孝慈,若此则天下治。故圣人以治天下为事者,恶得不禁恶而劝爱。故天下兼相爱则治,相恶则乱。故子墨子曰:不可以不劝爱人者,此也。

兼爱中第十五
  子墨子言曰:仁人之所以为事者,必兴天下之利,除去天下之害,以此为事者也。然则天下之利何也?天下之害何也?子墨子言曰:今若国之与国之相攻,家之与家之相篡,人之与人之相贼,君臣不惠忠,父子不慈孝,兄弟不和调,则此天下之害也。然则崇此害亦何用生哉?以不相爱生耶?子墨子言:以不相爱生。今诸侯独知爱其国,不爱人之国,是以不惮举其国以攻人之国;今家主独知爱其家,而不爱人之家,是以不惮举其家以篡人之家;今人独知爱其身,不爱人之身,是以不惮举其身以贼人之身。是故诸侯不相爱,则必野战。家主不相爱,则必相篡。人与人不相爱,则必相贼。君臣不相爱,则不惠忠。父子不相爱,则不慈孝。兄弟不相爱,则不和调。天下之人皆不相爱,强必执弱,富必侮贫,贵必敖贱,诈必欺愚。凡天下祸篡怨恨,其所以起者,以不相爱生也。是以仁者非之。
  既以非之,何以易之?子墨子言曰:以兼相爱、交相利之法易之。然则兼相爱、交相利之法,将奈何哉?子墨子言:视人之国,若视其国;视人之家,若视其家;视人之身,若视其身。是故诸侯相爱,则不野战。家主相爱,则不相篡。人与人相爱,则不相贼。贵不放贱,诈不欺愚,凡天下祸篡怨恨可使毋起者,以仁者誉之。然而今天下之士,君臣相爱则惠忠,父子相爱则慈孝,兄弟相爱则和调。天下之人皆相爱,强不执弱,众不劫寡,富不侮贫。
  子墨子曰:然,乃若兼则善矣。虽然,天下之难,物于故也。子墨子言曰:天下之士君子,特不识其利,辩其故也。今若夫政城野战,杀身为名,此天下百姓之所皆难也。苟君说之,则士众能为之。况於兼相爱,交相利,则与此异?夫爱人者,人必从而爱之;利人者,人必从而利之;恶人者,人必从而恶之;害人者,人必从而害之。此何难之有?特上弗以为政,士不以为行故也。
  昔者晋文公好士之恶衣,故文公之臣,皆祥#1羊之裘,韦以带钱#2;练帛之冠,入以见於君,出以践#3朝。是其故何也?君说之,故臣为之也。昔者楚灵王好士细腰,故灵王之臣,皆以一饭为节,肱#4息然后带,扶墙然后起。比期年,朝有熏黑之危#5。是其故何也?君说之,故臣能之也。昔越王勾践好士之勇,教驯其臣和合之,焚舟失火,试其士曰:越国之宝尽在此!越王亲自鼓其士而进之,曰#6 士闻鼓音,破碎乱行,蹈火而死者,左右百人有余,越王击金而退之。
  是故子墨子言曰:乃若夫少食、恶衣,杀身而为名,此天下百姓之所皆难也。若苟君说之,则众能为之。瓦兼相爱、交相利与此异矣。夫爱人者,人亦从而爱之。利人者,人亦从而利之。恶人者,人亦从而恶之。害人者,人亦从而害之。此何难之有焉?特上不以为政,而士不以为行故也。
  然而今天下之士君子曰:然,乃若兼则善矣。虽然,不可行之物也,譬若挈太山越河济也。子墨子言:是非其譬也。夫挈太山而越河济,可谓毕劫有力矣。自古及今,未有能行之者也。昆乎兼相爱,交相利则与此异,古者圣王行之。何以知其然?古者禹治天下,西为西河、渔宝,以泄渠、孙、皇之水。北为防、原、抓、注后之邸、噱池之窦,洒为底柱,凿为龙门,以利燕代胡貉与西河之民。束方漏之陆,防盖#7诸之泽,洒为九侩,以挞束土之水,以利冀州之民。南为江、汉、淮、汝,东流之,注五湖之处,以利楚荆、越与南夷之民。此言禹之事,吾今行兼矣。昔者文王之治西土,若日若月,乍光于四方,于西土,不为大国侮小国,不为众庶侮鳏寡,不为暴势夺穑人黍稷狗免。天屑临文王慈,是以老而无子者,有所得终其寿,连独无兄弟者,有所杂於生人之问,少失其父母者,有所放依而长。此文王之事,则吾今行兼矣。昔者武王将事泰山,隧,传曰:泰山!有道曾孙周王有事,大事既获,仁人尚作,以祇商夏蛮夷丑貉。虽有周亲,不若仁人。万方有罪,维予一人。此言武王之事,吾今行兼矣。
  是故子墨子言曰:今天下之君子,忠实欲天下之士富,而恶其贫;欲天下之治,而恶其乱,当兼相爱,交相利。此圣王之法,天下之治道也,不可不务为也。

  兼爱下第十六
  子墨子言曰:仁人之事者,必务求与天下之利,除天下之害。然当今之时,天下之害孰为大?曰:若大国之攻小国也,大家之乱小家也,强之劫弱,众之暴寡,诈之谋愚,贵之敖贱,此天下之害也。人与为人君者之不惠也,臣者之不忠也,父者之不慈也,子者之不孝也,此又天下之害也。又与今人之贱人,执其兵刃毒药水火,以交相亏贼,此又天下之害也。姑尝本原若众害之所自,此胡自#8生?此自爱人利人生与?即必日非然也,必曰从恶人贼人生。分名乎天下恶人而贼人者,兼与?别与?即必别也。然即之交别者,果生天下之大害者与?是故别非也。子墨子曰:非人者,必有以易之。若非人而无以易之,譬之犹以水救火也,其说将必无可焉。是故子墨子曰:兼以易别。然即兼之可以易别之故何也?曰:藉为人之国若为其国,夫谁独举其国以攻人之国者哉?为彼者由为己也。为人之都若为其都,夫谁独举其都以伐人之都者哉?为彼犹为己也。为人之家若为其家,夫谁独举其家以乱人之家者哉?为彼犹为己也。然即国都不相攻伐,人家不相乱贼,此天下之害与?天下之利与?即必日天下之利也?姑尝本原若众利之所自生,此胡自生?此自恶人贼人生与?即必日非然也,必日从爱人利人生。分名乎天下,爱人而利人者,别与?兼与?即必日兼也。然即之交兼者,果生天下之大利者与?是故子墨子日兼是也。且乡吾本言曰:仁人之事者,必务求兴天下之利,除天下之害。今吾本原兼之所生天下之大利者也,吾本原别之所生天下之大害者也。是故子墨子曰:别非而兼是者,出平若方也。今吾将正求与天下之利而取之,以兼为正。是以聪耳明目相为视听乎,是以股肱毕强相为动为宰乎,而有道肆相教诲。是以老而无妻子者,有所侍养以终其寿。幼弱孤童之无父母者,有所放依以长其身。今唯毋以兼为正,即若其利也。不识天下之事#9,所以皆闻兼而非者,其故何也?
  然而天下之士非兼者之言,犹未止也。曰:即善矣,虽然,岂可用哉?子墨子曰:用而不可,难哉#10亦将非之。且焉有善而不可用者?姑尝两而进之,谁以为二士,使其一士者执别,使其一士者执兼。是故别士之言曰:吾岂能为吾友之身若为吾身,为吾友之亲若为吾亲。是故退睹其友,饥即不食,寒即不衣,疾病不侍养,死丧不葬埋。别士之言若此,行若此。兼士之言不然,行亦不然,曰:吾闻为高士於天下者,必为其友之身若为其身,为其友之亲若为其亲,然后可以为高士天下。是故退睹其友,饥则食之,寒则衣之,疾病侍养之,死丧葬埋之。兼士之士尚若此,行若此。若之二者,言相非而行相反与?当使若二士者,言必信,行必果,使言行之合,犹合符节也,无言而不行也。然即敢问今有平原广野於此,被甲婴冑,将往识,死生之权未可识也。又有君大夫之远使於巴、越、齐、荆,往来及否未及否,未可识也。然即敢问不识将恶也?家室奉承亲戚,提挈妻子,而寄托之,不识於兼之有是乎?於别之有是乎哉?以为当其於此也,天下无愚夫愚妇,虽非兼之人,必寄托之於兼之有是也。此言而非兼,择即取兼,即此言兼费也。不识天下之士,所以皆闻兼而非之者,其故何也?
  然而天下之士非兼者之言犹未止也,曰:意可以择士,而不可以择君子#11,姑尝两而进之,谁以为二君,使其一君者执兼,使其一君者执别。是故别君之言曰:吾恶能为吾万民之身若为吾身,此泰非天下之情也。人之生乎地上之,无几何也,譬之犹驷驰而过隙也。是故退睹其万民,饥即不食,寒即不衣,疾病不侍养,死丧不葬埋。别君之言若此,行若此。兼君之言不然,行亦不然,曰:吾闻为明君於天下者,必万#12万民之身,后为其身,然后可以为明君於天下。是故退睹#13万民,饥即食之,寒即衣之,疾病侍养之,死丧葬埋之。兼君之言若此,行若此。然即交若之二君者,言相非而行相反与?常使若二君者,言必信,行必果,使言行之合,犹合符节也,无言而不行也。然即敢问今岁有疠疫,万民多有勤苦冻馁,转死沟壑中者,既已众矣。不识将择之二君者,将何从也?我以为当其於此也,天下无愚夫愚妇,虽非兼君#14,必从兼君是也。言而非兼,择即#15此言行拂也。不识天下所以皆闻兼而非之者,其故何也?
  然而天下之士非兼者之言也独未止也,曰:兼即仁矣,义矣。虽然,岂可为哉。吾譬兼之不可为也,犹挈泰山以超江河也。故兼者,直愿之也,夫岂可为之物哉?子墨子曰:夫挈泰山以超江河,自古之及今,生民而来未尝有也。今若夫兼相爱、交相利,此自先圣六王者亲行之,何知先圣六王之亲行之也?子墨子曰:吾非与之并世同时,亲闻其声,见其色也。以其所书於竹帛,镂於金石,琢於盘盂,传遗后世子孙者知之。泰誓曰:文王若日若月乍照,光于四方,于西土。即此言文王之兼爱天下之博大也,譬之日月兼照天下之无有私也,即此文王兼也。虽子墨子之所谓兼者,於文王取法焉。且不唯泰誓为然,虽禹誓即亦犹是也。禹曰:济济有众,咸听朕言,非惟小子敢行称乱,蠢兹有苗,用天之罚,若予既率尔草对诸旱以征有苗。禹之征有苗也,非以求以重富贵,干福禄,乐耳目也,以求兴天下之利,除天下之害,即此禹兼也。虽子墨子之所谓兼者,於禹求焉。且不唯禹誓为然,虽汤说即亦犹是也。汤曰:惟予小子履,敢用玄牡,告于上天后曰:今天大旱,即当朕身履,未知得罪于上下。有善不敢蔽,有罪不敢赦,简在帝心。万方有罪,即当朕身。朕身有罪,无及万方。即此言汤贵为天子,富有天下,然且不惮以身为牺牲,以祠说于上帝鬼神,即此汤兼也。虽子墨子之所谓兼者,於汤取法焉。且不唯誓命与汤说为然,周诗即亦犹是也。周诗曰:王道荡荡,不偏不党。王道平平,不党不偏。其直若矢,其易若底,君子之所履,小人之所视。若吾言非语道之谓也?古者文武为正,均分赏贤罚暴,勿有亲戚弟兄之所阿,即此文武兼也。虽子墨子之所谓兼者,於文武取法焉。不识天下之人所以皆闻兼而非之者,其故何也?
  然而天下之非兼者之言犹未止,曰:意不忠亲之利,而害为孝乎?子墨子曰:姑尝本原之孝子之为亲度者。吾不识孝子之为亲度者,亦欲人爱利其亲与?意欲人之恶贼其亲与?以说观之,即欲人之爱利其亲也。然即吾恶先从事即得此?若我先从事乎爱利人之亲,然后人报我爱利吾亲乎?意我先从事乎恶人之亲,然后人报我以爱利吾亲乎?即必吾先从事乎爱利人之亲,然后人报我以爱利吾亲也。然即之交孝子者,果不得已乎。毋先从事爱利人之亲者与?意以天下之孝子为遇,而不足以为正乎?姑尝本原之先王之所书《大雅》之所道,曰:无言而不条,无德而不报。投我以桃,报之以李。即此言爱人者必见爱也,而恶人者必见恶也。不识天下之士所以皆闻兼而非之者,其故何也?意以为难而不可为邪?尝有难此而可为者。昔荆灵王好小腰,当灵王之身,荆国之士饭不瑜乎一,固据而后兴,扶垣而后行。故约食为其难为也,然后为而灵王说之,未瑜於世而民可移也,即求以乡其上也。昔者越王句践好勇,教其士臣三年,以其知为未足以知之也,焚舟失火,鼓而进之,其士偃前列、伏水火而死有不可胜数也。当此之时,不鼓而退也,越国之士可谓颤矣。故焚身为其难为也,然后为之,越王说之,未瑜於世而民可移也,即求以乡上也。昔者晋文公好宜服,当文公之时,晋国之士,大布之衣,祥羊之裘,练帛之冠,且直之履,入见文公,出以践之朝。故直服为其难为也,然后为而文公说之,未瑜於世而民可移也,即求以乡其上也。是故约食、焚舟、直服,此天下之至难为也,然后为而上说之,未瑜於世而民可移也。何故也?即求以乡其上也。今若夫兼相#16利,此其有利且易为也,不可胜计也。我以为则无有上说之者而)已矣,苟有上说之者,劝之以赏誉,威之以刑罚,我以为人之於就兼相爱、交相利也,譬之犹火之就上、水之就下也,不可防止於天下。
  故兼者,圣王之道也,王公大人之所以安也,万民衣食之所以足也。故君子莫若审兼而务行之,为人君必惠,为人臣必忠,为人父必慈,为人子必孝,为人兄必友,为人弟必悌。故君子莫若欲为惠君、忠臣、慈父、孝子、友兄、悌弟,‘当若兼之不可不行也,此圣王之道而万民之大利也。

  墨子卷之四竟

  #1『祥』《闲诂》作『详』。
  #2『钱』毕沅校作『剑』。
  #3『践』下王念孙补『於』字。
  #4『肱』毕沅据《太平御览》校作『滕』。
  #5『危』王引之校作『色』。
  #6毕沅云:『日』字衍。
  #7『盖』闲诂》、《校注》皆作『孟』,是也。
  #8《闲诂》『自』下补『生』字。
  #9『事』,一本作『士』。
  #10『难哉』王念孙校作r虽我』。
  #11『子』王念孙校作『乎』。
  #12『万』毕沅校作『先』,云一本如此。
  #13毕沅『睹』下增『其一字。

#14『君』,王念孙校作『者』。
  #15『即』下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补『取兼』二字。
  #16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『相』下依王念孙说补『爱交相』三字。

  墨子卷之五

  非攻上第十七
  今有一人,入人园圃,窃其桃李,众闻则非之,上为政者得则罚之。此何也?以亏人自利也。至攘人犬豕鹦豚者,其不义又甚入人园圃窃桃李。是何故也?以亏人愈多,其不仁兹甚,罪益厚。至入人栏厩,取人马牛者,其不仁义又甚攘人犬豕鹦豚。此何故也?以其亏人愈多,苟亏人愈多,其不仁兹甚,罪益厚。至杀不辜人也,柩其衣裘、取戈剑者,其不义又甚入人栏厩、取人马牛。此何故也?以其亏人愈多,苟亏人愈多,其不仁兹甚矣,罪益厚。当此,天下之君#1皆知而非之,谓之不义。今至大为攻国,则弗知非,从而誉之,谓之义。此何谓知义与不义之别乎?
  杀一人谓之不义,必有一死罪矣。若以此说往,杀十人十重不义,必有十死罪矣。杀百人百重不义,必有百死罪矣。当此,天下之君子皆知而非之,谓之不义。今至大为不义攻国,则弗之而非,从而誉之,谓之义。情不知其不义也。故书其言以遗后世。若知其不义也,夫奚说书其不义以遗后世哉。
  今有人於此,少见黑日黑,多见黑曰白,则以此人不知白黑之辩矣。少尝苦日苦,多尝苦日甘,则必以此人为不知甘苦之辩矣。今小为非,则知而非之。大为非攻国,则不知而非,从而誉谓之#2之义。此可谓知义与不义之辩乎?是以知天下之君子也,辩义与不义之乱也。

  非攻中第十八
  子墨子言日:古者王公大人为政於国家者,情欲誉之审,赏罚之当,刑政之不过失。是故,子墨子日:古者有语,谋而不得,则以往知来,以见知隐,谋若此,可得而知矣。今师徒唯毋兴起,冬行恐寒,夏行恐暑,此不可以冬夏为者也。春则废民耕稼树艺,秋则废民获敛。今唯毋废一时,则百姓饥寒冻馁而死者,不可胜数。今尝计军上,竹箭、羽旎、喔幕、甲、盾、拨,劫住#3而靡弊腑冷不及#4者,不可胜数。又与矛、戟、戈、剑、乘车,其列住碎折靡弊而不及者,不可胜数。与其牛马肥而往、瘠而反,往死亡而不反者,不可胜数。与其徐道之修远,根食辍绝雨不继,百姓死者,不可胜数也。与其居处之不安,食饭之不时,饥饱之不节,百姓之道疾病而死者,不可胜数。丧师多不可胜数,丧师尽不可胜计,则是鬼神之丧其主后,亦不可胜数。
  国家发政,夺民之甩,废民之利若此甚众,然而何为为之?曰:我贪伐胜之名,及得之利,故为之。子墨子言曰:计其所自胜,无所可用也。计其所得,反不如所丧者之多。今攻三里之城,七里之郭,攻此不用锐,且无杀而徒得,此然也。杀人多必数於万,寡必数於千,然后三里之城、七里之郭且可得也。今万乘之国,虚数於千,不胜而人#5,广衍数於万,不胜而辟。然则土地者,所有余也,王民者,所不足也。今尽王民之死,严下上之患,以争虚城,则是弃所不足,而重所有余也。为政若此,非国之务者也。
  饰攻战者也言:南则剂吴之王,北则齐晋之君,始封於天下之时,其土地之方,未至有数百里也、人徒之众,未至有数十万人也。以攻战之故,土地之博至有数千里也,人徒之众至有数百万人,故当攻战而不可为也。子墨子言曰:虽四五国则得利焉,犹谓之非行道也。譬若医之药人之有病者然,今有医於此,和合其祝药之于天下之有病者而药之,万人食此,若医四五人得利焉,犹谓之非行药也。故孝子不以食其亲,忠臣不以食其君。古者封国於天下,尚者以耳之所闻,近者以目之所见,以攻战亡者不可胜数。何以知其然也?东方有莒之国者,其为国甚小,问於大国之问,不敬事於大,夫#6国亦弗之从而爱利。是以东者越人夹削其壤地,西者齐人兼而有之。计莒之所以亡於齐越之问者,以是攻战也。虽南者陈蔡,其所以亡於吴越之问者,亦以攻战。虽北者且一、不着何,其所以亡於燕代胡貊之问者,亦以攻战也。是故子墨子言曰:古者王公大人情欲得而恶失,故#7安而恶危,故当攻战而不可不非。
  饰攻战者之言曰:彼不能收用彼众,是故亡。我能收用我众,以此攻战於天下,谁敢不宾服哉。子墨子言曰:子虽能收用子之众,子岂若古者吴阖问哉。古者吴阖问教七年,奉甲执兵,奔三百里而舍焉,次注林,出於冥隘之径,战於柏举,中楚国而朝宋与及鲁。至夫差之身,比#8而攻齐,舍於汶上,战於艾陵,大败齐人,而葆之大山。东而攻越,济三江五湖,而葆之会稽。九夷之国莫不宾服。於是退不能赏孤,施舍群萌,自侍其力,伐其功,誉其智,息於教,遂筑姑苏之台,七年不成。及若此,则吴有离罢之心。越王句践视吴上下不相得,收其众以复其条。入北郭,徙大内,围王宫,而吴国以亡。昔者晋有六将军,而智伯莫为强焉。计其土地之博,人徒之众,欲以抗诸侯,以为英名攻战之速。故差论其分#9牙之士,皆列舟车之众,以攻中行氏而有之。以其谋为既已足矣,又攻兹范氏而大败之。并三家以为一家而不止,又围赵襄子於晋肠。及若此,则韩魏亦相从而谋曰:古者有语:唇亡则齿寒。赵氏朝亡,我夕从之。赵氏夕亡,吾朝从之。诗曰:鱼水不务,陆将何及乎?是以三主之君一心戮力,辟门除道,奉甲兴士,韩魏自外,赵氏自内,击智伯,大败之。
  是故子墨子言曰:古者有语曰:君子不镜於水,而镜於人。镜於水见面之容,镜於人则知吉与凶。今以攻战为利,则盖尝鉴之於智伯之事乎?此其为不吉而凶,既可得而知矣。

  非攻下第十九
  子墨子言曰:今天下之所誉善者,其说将何#10?为其上中天之利,而中中鬼之利,而下中人之利,故誉之誉?意亡非为其上中天之利,而中中鬼之利,而下中人之利,故誉之与?虽使下之愚人,必曰:将为其上中天之利,而中中鬼之利,而下中人之利,故誉之。今天下之所同养者,圣王之法也。今天下之诸侯将犹多皆免攻伐并兼,则是有誉义之名,而不察其实也。此譬犹盲者之与人同命白黑之名,而不能分其物也,则岂谓有别哉。是故古之知者之为天下度也,必顺虑其义而后为之行。是以动则不疑,速通成,得其所欲,而顺天鬼百姓之利,则知者之道也。是故古之仁人有天下者,必反大国之说,一天下之和,总四海之内,焉率天下之百姓,以农臣事上帝山川鬼神。利人多,功故又大,是以天赏之、愚#11富之,人誉之,使贵为天子,富有天下,名参乎天地,至今不废。此则知者之道也,先王之所以有天下者也。
  今王公大人天下之诸侯则不然,将必皆差论其分牙之士,皆列其舟车之卒伍,於此为坚甲利兵,以往攻伐无罪之国。入其国家边境,芟刈其禾稼,斩其树木,堕其城郭以湮其沟池,攘杀其牲栓,墦溃其祖庙,劲杀其万民,覆其老弱,迁其重器。卒进而柱乎闹曰:死命为上,多杀次之,身伤者为下。又况先列北桡乎哉,罪死无杀!以谭其众。夫无兼国覆军,贼虐万民,以乱圣人之绪。意将以为利天乎?夫取天之人,以攻天之邑,此刺杀天民,剥振神之位,倾覆社稷,攘杀其牺牲,则此上不中天之利矣。意将以为利鬼乎?夫杀之神,灭鬼神之主,废灭先王,贼虐万民,百姓离散,则此中不中鬼之利矣。意将以为利人乎?夫杀之人,为利人也博矣。又计其费,此为周生之本,竭天下百姓之财用不可胜数也,则此下不中人之利矣。
  今夫师者之相为不利者也,曰:将不勇,士不分,兵不利,教不习,师不众,卒不利和,威不圉,害之不久,争之不疾,孙之不强,植心不坚,与国诸侯疑。与国诸侯疑,则敌生虑而意赢矣。偏具此物,而致从事焉,则是国家失卒,而百姓易务也。今不尝观其说好攻伐之国,若使中兴师,君子庶人也必且数千,徒倍十万,然后足以师而动矣。久者数岁,速者数月。是上不暇听治,士不暇治其官府,农夫不暇稼穑,妇人不暇纺绩织红,则是国家失卒,而百姓易务也。然而又与其车马之罢弊也,幔幕帷盖,三军之用,甲兵之备,五分而得其一,则犹为序疏矣。然而又与其散亡道路,道路辽远,根食不继僚,食饮之时,厕役以此饥寒冻馁疾病、而转死沟壑中者,不可胜计也。此其为不利於人也,天下之害厚矣。而王公大人乐而行之,则此乐贼灭天下之万民也,岂不悖哉。今天下好战之国,齐晋楚越,若使此四国者得意於天下,此皆十倍其国之众,而未能食其地也,是人不足而地有余也。今又以争地之故而反相贼也,然则是亏不足而重有余也。
  今还#12夫好攻伐之君,又饰其说以非子墨子曰:以攻罚之为不义,非利物与?昔者禹征有苗,汤伐桀,武王伐纣,此皆立为圣王,是何故也?子墨子曰:子未察吾言之类,未明其故者也。彼非所谓攻,谓诛也。昔者有三苗大乱,天命延之,日妖容出,雨血三朝,龙生庙,大哭乎市,夏水地坼及泉,五谷变化,民乃大振。高阳乃命玄宫,禹亲把天之瑞令,以征有苗。四电诱祇,有神人面乌身,若瑾以侍,益矢有苗之祥,苗师大乱,后乃遂几。禹既已克有三苗,焉磨为山川,别物上下,卿制大极,而神民不违,天下乃静,则此禹之所以征有苗也。还#13至乎夏至#14桀,天有辖命,日月不时,寒暑杂至,五谷焦死,鬼呼国,鹤呜十夕余。乃#15命汤於镳宫,用受夏之大命:夏德大乱,予既卒其命於天矣,往而诛之,必使汝堪之。汤焉敢奉率其众,是以乡有夏之境,帝乃使阴暴毁有夏之城。少少,有神来告曰:夏德大乱,往攻之,予必使汝大堪之。予既受命於天,天命融隆火于夏之城间西北之隅。汤奉桀众以克有,属诸侯於薄,荐章天命,通于四方,而天下诸侯莫敢不宾服,则此汤之所以诛桀也。还#16至乎商王纣,天不序其德,杞用失时,兼夜中十日雨王于薄,九鼎迁止,妇妖容出,有鬼宵吟,有女为男,天雨肉,棘生乎国道,王兄自纵也。赤乌衔珪,降周之岐社,曰:天命周文王伐殷有国。泰颠来宾,河出绿图,地出乘黄。武王践功,梦见三神,予既沉渍殷纣于酒德矣,往攻之,予必使汝大堪之。武王乃攻狂夫,反商之周,天赐武王黄乌之旗。王既已克殷,成帝之来,分主诸神,祀纣先王,通维四夷,而天下莫不宾,焉袭汤之绪,此即武王之所以诛纣也。若以此三圣王者观之,则非所谓攻也,所谓诛也。
  则夫好攻伐之君,又饰其说以非子墨子曰:子以攻伐为不义,非利物与?昔者楚熊丽始讨此睢山之问,越王紧亏出自有遽,始邦於越,唐叔与吕尚邦齐、晋。此皆地方数百里,今以并国之故,四分天下而有之。是故何也?子墨子曰:子未察吾言之类,未明其故者也。古者天子之始封诸侯也,万有余。今以并国之故,万国有余皆灭,而四国独立。此譬犹医之药万有余人,而四人愈也,则不可谓良医矣。
  则夫好攻伐之君又饰其说曰:我非以金玉子女壤地为不足也,我欲以义名立於天下,以德求诸侯也。子墨子曰:今若有能以义名立於天下,以德来诸侯者,天下之服可立而待也。夫天下处攻伐久矣,譬若傅子之为马然。今若有能信效先利天下诸侯者,大国之不义也,则同忧之;大国之攻小国也,则同救之;小国城郭之不全也,必使修之;布粟之绝则委之,币帛不足则共之。以此效大国,则小国之君说。人劳我逸,则我甲兵强。宽以惠,缓易急,民必移。易攻伐以治我国,攻必倍。量我师举之费,以诤诸侯之毙,则必可得而序利焉。督以正,义其名,必务宽吾众,信吾师,以此授诸侯之师,则天下无敌矣,其为下不可胜数也。此天下之利,而王公大人不知而用,则此可谓不知利天下之臣务矣。
  是故,子墨子日:今且天下之王公大人士君子,中情将欲求兴天下之利,除天下之害,当若繁为攻伐,此实天下之巨害也。今欲为仁义,求为上士,尚欲中圣王之道,下欲中国家百姓之利,故当若非攻之为说,而将不可察者此也。

  墨子卷之五竟

  #1『君』下毕沅据后文增『子』字。
  #2毕沅云『谓之』二字倒。
  #3『住』毕沅据他本校作『往』。
  #4『及』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作『反』,下句『及』字同。
  #5『人』毕沅校作『入』。
  #6『夫』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作『大』。
  #7『故』毕沅校作『欲』。
  #8『比』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作『北』。
  #9『分』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作『爪』,是也。
  #10『何』下王念孙补『哉』字。
  #11『愚』毕沅校作『鬼』。
  #12『还』《闲诂》作『沓』,《校注》作『逮』,二字通。
  #13同#12。
  #14『至』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作『王』。
  #15『乃』上毕沅据《文选》补『天』字。
  #16同#12。

  墨子卷之六

  节用上第二十
  圣人为政一国,一国可倍也。大之为政天下,天下可倍也。其倍之,非外取地也,因其国家,去其无#1足以倍之。圣王为政,其发令兴事、便民用财也,无不加用而为者。是故用财不费,民德不劳,其兴利多矣。
  其为衣裘何以为?冬以圉寒,夏以圉暑。凡为衣裳之道,冬加温、夏加清者,芋组。不加者,去之。其为宫室何以为?冬以圉风寒、夏以圉暑雨。有盗贼加固者芋组。不加者,去之。其为甲盾五兵何以为?以圉寇乱盗贼,若有寇乱盗贼,有甲盾五兵者胜,无有不胜,是故圣人作为甲盾五兵。凡为甲盾五兵,加轻以利坚而难折者,芋组。不加者,去之。其为舟车何以为?车以行陵陆,舟以行川谷,以通四方之利。凡为舟车之道,加轻以利者,芋组。不加者,去之。凡其为此物也,无加用而为者,是故用财不费,民德不劳,其兴利多#2。有去大人之好聚珠玉乌兽犬马,以益衣裳宫室甲盾五兵舟车之数,於数倍乎?若则不难。故孰为难?倍唯人为难倍。

然人有可倍也。昔圣王为法日:丈夫年二十,不敢毋处家,女子年十五,毋敢不事人。此圣王之法也。圣王既没,於民次也。其欲蚤处家者,有所二十年处家。其欲晚处家者,有所四十年处家。以其蚤与其晚相践,后圣王之法十年。若纯三年而字,子生可以二三年矣。此不惟使民蚤处家而可以倍与?且不然已。
  今天下为政者,其所以寡人之道多。其使民劳,其籍敛厚,民财不足,冻饿死者不可胜数也。且大人惟毋与师以攻伐邻国,久者终年,速者数月,男女久不相见,此所以寡人之道也。与居处不安、饮食不时、作疾病死者,有与侵就伋素、攻城野战死者,不可胜数。此不令为政者,所以寡人之道数术而起与?圣人为政、特无此,不圣人为政、其所以众人之道亦数卫而起与?故子墨子曰:去无用之#3,圣王之道天下之大利也。

  节用中第二十一
  子墨子言曰:古者明王圣人所以王天下,正诸侯者,1 彼其爱民谨忠,利民谨厚,忠信相连,又示之以利,是以终身不餍,殁二十#4 而不卷。古者明王圣人其所以王天下、正诸侯者,此也。
  是故古者圣王制为节用之法曰:凡天下旱百工,输、车、积、匏、陶、冷、梓、匠,使各从事其所能。曰:凡足以奏给民用,诸加费不加民利则止#5 。古者圣王制为饮食之法曰:足以充虚继气,强股肱,耳目聪明,则止。不极五味之调,芬香之和,不致远国珍恢异物。何以知其然?古者尧治天下,南抚交祉,北降幽都,束西至日所出入,莫不宾服,建#6至其厚爱。黍稷不二,羹载不重,饮#7於土增,啜於土形,斗以酌。倪仰周旋威仪之礼,圣王弗为。
  古者圣王制为衣服之法曰:冬服钳红之衣轻且暖,夏服烯给之衣轻且清,则止诸。加费不加於民利者,圣王弗为。
  古者圣王为猛禽狡兽暴人害民,於是教民以兵行。日带剑,为刺则入,击则断,旁击而不折,此剑之利也。甲为衣则轻且利,动则兵且从,此甲之利也。车为服重致远,乘之则安,引之则利,安以不伤人,利以速至,此车之利也。古者圣王为大川广谷之不可济,於是利为舟楫,足以将之则止。虽止者三公诸侯至,舟楫不易,津人不饰,此舟之利也。
  古者圣王制为节葬之法曰:衣三领,足以朽肉,棺三寸,足以朽骸。掘穴深不通於泉,流不发泄,则止。死者既葬,生者毋久丧用哀。
  古者人之始生,未有宫室之时,因陵丘掘穴而处焉。圣王虑之,以为掘穴日,冬可以辟风寒。建#8夏,下润湿,上重需,恐伤民之气,於是作为官室而利。然则为官室之法将奈何哉?子墨子言曰:其旁可以圉风寒,上可以圉雪霜雨露,其中镯洁,可以祭祀,宫墙足以为男女之别,则止诸。加费不加民利者,圣王弗为。

  节用下第二十二阙
  节葬上第二十三阙
  节葬中第二十四阙
  节葬下第二十五

  子墨子言曰:仁者之为天下度也,辟之无以异乎孝子之为亲度也。今孝子之为亲度也,将奈何哉?曰:亲贫则从事乎富之,人民寡则从事乎众之,众乱则从事乎治之。当其於此也,亦有力不足、财不赡、智不智然后已矣,无敢舍余力,隐谋遗利,而不为亲为之者矣。若三务,孝子之为亲度也,既若此矣。虽仁者之天下度,亦犹此也。曰:天下贫则从事乎富之,人民寡则从事乎众之,众而乱则从事乎治之。当其於此,亦有力不足、财不赡、智不智然后已矣,无敢舍余力,隐谋遗利,而不为天下为之者矣。若三务者,此仁者之为天下度,既若此矣。
  今逮至昔者三代圣王既没,天下失义。后世之君子,或以厚葬久丧以为仁也,义也,孝子之事也。或以厚葬久丧以为非仁义,非孝子之事也。曰二子者,言则相非,行即相反,皆曰:吾上祖述尧舜禹汤文武之道者也。而言即相非,行即相反。於此乎后世之君子皆疑惑乎二子者言也。若苟疑惑乎之二子者言,然则姑尝传而为政乎国家万民而观之,计厚葬久丧,奚当此三利者,我意若使法其言,用其谋,厚葬久丧实可以富贫、众寡、定危、治乱乎?此仁也,义也,孝子之事,为人谋者不可不劝也。仁者将求兴天下,谁霸而使民誉之,终勿废也。意亦使法其言,用其谋,厚葬久丧实不可以富贫、众寡、定危、治乱乎?此非仁非义,非孝子之事也。为人谋者不可不劝也。仁者将兴之,天下谁贾,而使民誉之,终勿废也。意亦使法其言,用其谋,厚葬久丧实不可以富贫、众寡、定危、理乱乎?此非仁非义,非孝子之事也,为人谋者不可不沮也。仁者将求除之,天下相废,而使人非之,终身勿为#9。且故兴天下之利,除天下之害,今国家百姓之不治也,自古及今未尝之有也。
  何以知其然也?今天下之士君子,将犹多皆疑惑厚葬久丧之为中是非利害也。故子墨子言曰:然则姑尝稽之。今虽毋法执厚葬久丧者言,以为事乎国家。此存乎王公大人有丧者,日棺椁必重,葬埋必厚,衣袁必多,文绣必繁,丘陇必巨。存乎正夫贱人死者,殆竭家室。焉诸侯死者,虚车府,然后金玉珠玑比乎身,印组节约,车马藏乎圹,又必多为屋幕、鼎鼓、绪挺、壶滥、戈剑、羽旎、齿革,寝而埋之。满意若殉从,曰:天子杀殉,众者数百,寡者数十。将军大夫杀殉,众者数十,寡者数人。处丧之法将奈何哉?曰:哭泣不秩声,翕绩绖垂涕,处倚庐,寝苦枕由。又相率强不食而为饥,薄衣而为寒,使面目陷阳,颜色熏黑,耳目不聪明,手足不劲强,不可用也。又曰:上士之操丧也,必扶而能起,杖而能行,以此共三年。若法若言,行若道,使王公大夫行此,则必不能蚤朝五官六府,辟草木,实仓凛。使农夫行此,则必不能蚤出夜入,耕稼树艺。使百工行此,则必不能修舟车,为器皿矣。使妇人行此,则必不能夙兴夜寐,纺绩织红。细计厚葬为多埋赋之财者也,计久丧为久禁从事者也。财以成者,扶而埋之。后得生者,而久禁之。以此求富,此譬犹禁耕而求获也,富之说无可得焉。是故以求富家而既已不可矣。
  欲以众人民,意者可邪?其说又不可矣。今惟无以厚葬久丧者为政,君死丧之三年,父母死丧之三年,妻与后子死者,五皆丧之三年,然后伯父、叔父、兄弟、孽子其,族人五月、姑姊、甥舅皆有月数,则毁瘠必有制矣。使面目陷阳,颜色熏黑,耳目不聪明,手足不劲强,不可用也。又曰:上士操丧也,必扶而能起,杖而能行,以此共三年。若法若言,行若道,苟其饥约又若此矣。是故百姓冬不仞寒,夏不仞暑,作疾病死者不可胜计也。此其为败男女之交多矣,以此求众,譬犹使人负剑而求其寿也,众之说无可得焉。是故求以众人民而既以不可矣。
  欲以治刑政,意者可乎?其说又不可矣。今惟无以厚葬久丧者为政,国家必贫,人民必寡,刑政必乱。若法若言,行若道,使为上者行此,则不能听治,使为下者行此,则不能从事。上不听治,刑政必乱,下不行#10从事,衣食之财必不足。若苟不足,为人弟者求其兄而不得,不弟弟必将怨其兄矣;为人子者求其亲而不得,不孝子必是怨其亲矣;为人臣者求之君而不得,不忠臣必且乱其上矣。是以僻淫邪行之民,出则无衣也,入则无食也,内续奚吾,并为淫暴,而不可胜禁也。是故盗贼众而治者寡。先#11众盗贼而寡治者,以此求治,譬犹使人三晨而毋负己也,治之说无可得焉。是故求以治刑政而既已不可矣。
  欲以禁止大国之攻小国也,意者可邪?其说又不可矣。是故昔者圣王既没,天下失义,诸侯力征。南有楚越之王,而北有齐晋之君,此皆砥砺其卒伍,以攻伐并兼为政於天下。是故凡大国之所以不攻小国者,积委多,城郭修,上下调和,是故大国不耆攻者。无积委,城郭不修,上下不调和,是故大国者攻之。今惟毋以厚葬久丧者为政,国家必贫,人民必寡,刑政必乱。若苟贫,是无以为积委也。若苟寡,是城郭沟渠者寡也。若苟乱,是出战不克,入守不固。此求禁止大国之攻小国也,而既已不可矣。
  欲以干上帝鬼神之福,意者可邪?其说又不可矣。今惟无以厚葬久丧者为政,国家必贫,人民必寡,刑政必乱。若苟贫,是弃盛酒醴不冷洁也。若苟寡,是事上帝鬼神者寡也。若苟乱,是祭祀不时度也。今又禁止事上帝鬼神,为政若此,上帝鬼神始得从上抚之曰:我有是人也,与无是人也,孰愈?曰:我有是人也,与无是人也,无择也向则惟上帝鬼神降之罪厉之祸罚而弃之,则岂不亦乃其所哉。
  故古圣王制为葬埋之法曰:棺三寸,足以朽体。衣袁三领,足以覆恶。以及其葬也,下毋及泉,上毋通臭,垄若参耕之亩,则止矣。死者既以葬矣,生者必无久哭,而疾而从事,人为其所能,以交相利也。此圣王之法也。
  今执厚葬久丧者之言曰:厚葬久丧虽使不可以富贫,众寡、定危、治乱,然此圣王也以#12道也。子墨子曰:不然。昔者尧北教乎八狄,道死,葬蚤山之阴。衣袁三领,谷木之棺,葛以缄之,既桃而后哭,满堵无封。已葬,而牛马乘之。舜西教乎七戎,道死,葬南己之市。衣袅三领,谷木之棺,葛以缄之。已葬,而市人乘之。禹束教乎九夷,道死,葬会稽之山。衣袁三领,桐棺三寸,葛以缄之,绞之不合,道之不焰。土地之深,下毋及泉,上毋通臭。既葬,收余壤其上,垄若参耕之亩,取#13止矣。若以此若三圣王者观之,则厚葬久丧果非圣王之道。故三王者,皆贵为天子,富有天下,岂忧财用之不足哉?以为如此葬埋之法。
  今王公大人之为葬埋,则异於此。必大棺中棺,革闱三操,璧玉即具,戈剑鼎鼓壶滥、文绣素练,大鞅万领、舆马女乐皆具,日必捶徐差通,垄虽凡山陵。此为辍民之事,靡民之财,不可胜计也。其为毋用若此矣。是故子墨子曰:乡者吾本言曰,意亦使其言,用其谋,计厚葬久丧,请可以富贫、众寡、定危、治乱乎?则仁也,义也,孝子之事也。为人谋者,不可不劝也。意亦使法其言,用其谋,若人厚葬久丧,实不可以富贫、众寡、定危、治乱乎?则非仁也,非义也,非孝子之事也。为人谋者,不可不沮也。是故求以富国家,甚得贫焉;欲以众人民,甚得寡焉;欲以治刑政,甚得乱焉。求以禁止大国之攻小国也,而既已不可矣,欲以干上帝鬼神之福,又得祸焉。上稽之尧舜禹汤文武之道,而政逆之,下稽之桀纣幽厉之事,犹合节也。若以此观,则厚葬久丧,其非圣王之道也。
  今执厚葬久丧者言曰:厚葬久丧,果非圣王之道,夫胡说中国之君子为而不已操而不择哉?子墨子日:此所谓便其习而义其俗者也。昔者越之束有轴沐之国者,其长子生,则解而食之,谓之宜弟。其大父死,负其大母而弃之,曰:鬼妻不可与居处。此上以为政,下以为俗,为而不已,操而不择。则此岂实仁义之道哉,此所谓便其习而义其俗者也。楚之南有炎人国者,其亲戚死,朽其肉而弃之,然后埋其骨,乃成为孝子。秦之西有仪秉#14之国者,其亲戚死,聚柴薪而焚之,熏上,谓之登遐,然后成为孝子。此上以为政,下以为俗,为而不已,操而不择。则此岂实仁义之道哉,此所谓便其习而义其俗者也。若以此若三国者观之,则亦犹薄矣。若#15中国之君子观之,则亦犹厚矣。如彼则大厚,如此则大薄,然则葬埋之有节矣。故衣食者,人之生利也,然且犹尚有节;葬埋者,人之死利也,夫何独无节於此乎。子墨子制鸢葬埋之法曰:棺三寸,足以朽骨,衣三领,足以朽肉,掘地之深,下无值漏,气无发泄於上,垄足以期其所,则止矣。哭往哭来,反从事乎衣食之财,俱乎祭祀,以致孝於亲。故日:子墨子之法,不失死生之利者,此也。故子墨子言曰:今天下之士君子,中谓#16将欲为仁义,求为上士,上欲中圣王之道,下欲中国家百姓之利,故当若节丧之为政,而不可不察者此也。

  墨子卷之六竟

  #1『无』下王念孙据下文及中篇补『用之费』三字。
  #2『多』下《闲诂》补-矣一字。
  #3『之』下王念孙补『费』字。
  #4『二十』二字《闲诂》校作『世』字。
  #5本句《闲诂》校:『作凡足以奉给民用则止,诸加费不加于民利者,圣王弗为。』
  #6『建』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作『逮』,是也,形近而讹。
  #7『饮』王念孙校作『饭』。
  #8『建』毕沅校作『逮』。
  #9自『为人谋者不可不劝也』至此,《校注》校作:『意亦使法其言,用其谋,厚葬久丧实不可以富贵、众寡、定危、治乱乎?此非仁非义,非孝子之事也,为人谋者不可不沮也。仁者将求除之,天下谁,,而使民非之,终身勿为』。
  #10举沅云:门行』字衍。
  #11『先』《闲诂》校作『夫』
  #12『也以』二字毕沅据彼文改作『之』字。
  #13『取』毕沅据《前汉书注》改作『则』。
  #14『秉』毕沅据《列子》、《太平广记》改为『渠一。
  #15『若』下王念孙据上文补门以』字。
  #16王念孙云:『谓』为『请』之讹。

  墨子卷之七

  天志上第二十六
  子墨子言曰:今天下之士君子,知小而不知大。何以知之?以其处家者知之。若处家得罪於家长,犹有邻家所避逃之。然且亲戚兄弟所知识,其相彻戒,皆曰:不可不戒矣,不可不慎矣,恶有处家而得罪於家长而可为也?非独处家者为然,虽处国亦然。处国得罪於国君,犹有邻国所避逃之。然且亲戚弟兄所知识,其相彻戒,皆曰:不可不戒矣,不可不慎矣,谁亦有处国得罪於国君而可为也?此有所避逃之者也,相做戒犹若此其厚。况无所避逃之者,相做戒岂不愈厚然后可哉。且语言有之曰:焉而晏日,焉而得罪,将恶避逃之?曰:无所避逃之。夫天不可为林谷幽门无人,明必见之。然而天下之

#1君子#2天也,忽然不知以相做戒,此我所以知天下士君子知小而不知大也。
  然则天亦何欲何恶?天欲义而恶不义。然则率天下之百姓以从事於义,则我乃为天之所欲也。我为天之所欲,天亦为我所欲。然则何欲何恶?我欲福禄而恶祸祟。然则我率天下之百姓以从事於祸祟中也。
  然则何知天之欲义而恶不义?曰:天下有义则生,无义则死,有义则富,无一义则贫,有义则治,无义则乱。然则天欲其生而恶其死,欲其富而恶其贫,欲其治而恶其乱,此义#3所以知天欲义而恶不义也。
  曰:且夫义者,政也。无从下之政上,必从上之政下。是故庶人竭力从事,未得次己而为政,有士政之。士竭力从事,未得次己而为政,有将军大夫政之。将军大夫竭力从事,未得次己而为政,有三公诸侯政之。三公诸侯竭力听治,未得次己而为政,有天子政之。天子未得次己而为政,有天政之。天子为政於三公、诸侯、士、庶人。天下之士君子,固明知天之为政於天子,天下百姓,未得之明知也。故昔三代圣正禹汤文武,欲以天之为政於天子,明说天下之百姓,故莫不绉牛羊,豢犬负,洁盛酒醴,以祭祀上帝鬼神,而求祈福於天。我未尝闻天下之所求祈福於天子者也,我所以知天之为政於天子者也。
  故,天子者,天下之穷贵也,天下之穷富也。故欲富且贵者,当天意而不可不顺。顺天意者,兼相爱、交相利,必得赏。反天意者,别相恶、交相贼,必得罚。然则是谁顺天意而得赏者?谁反夫#4意而得罚者?子墨子言曰:昔三代圣王禹汤文武,此顺天意而得赏也。昔三代之暴王桀纣幽厉,此反天意而得罚者也。然则禹汤文武其得赏何以也?子墨子言曰:其事上尊天,中事鬼神,下爱人。故天意曰:此之我所爱、兼而爱之,我所利、兼而利之。爱人者此为博焉,利人者此为厚焉。故使贵为天子,富有天下,业万世子孙。传称其善,方施天下,至今称之,谓之圣王。然则桀纣幽厉得其罚何以也?子墨子言曰:其事上诟天,中诬鬼,下贱人。二故天意曰:此之我所爱、别而恶之,我所利、交而贼之。恶人者此为之博也,贼人者此为之厚也。故使不得终其寿,不段其世,至今毁之,谓之暴王。
  然则何以知天之爱天下之百姓?以其兼而明之。何以知其兼而明之?以其兼而有之。何以知其兼而有之?以其兼而食焉。何以知其兼而食焉?曰:四海之内,粒食之民,莫不物牛羊、豢犬负,洁为集盛酒醴,以祭祀於上帝鬼神。天有色#5人,何用弗爱也?且吾言杀一不辜者,必有一不祥。杀不辜者谁也?则人也。予之不祥者谁也?则天也。若以天为不爱天下之百姓,则何故以人与人相杀,而天子#6之不祥?此我所以知天之爱天下之百姓也。
  顺天意者,义政也。反天意者,力政也。然义#7将奈何哉?子墨子言曰:处大国不攻小国,处大家不篡小家,强者不劫弱,贵者不傲贱,多诈者不欺愚。此必上利於天,中利於鬼,下利於人。三利无所不利,故举天下美名加之,谓之圣王。力政者则与此异,言非此,行反此,犹幸驰也。处大国攻小国,处大家篡小家,强者劫弱,贵者傲残,多诈欺愚。此上不利於天一,中不利於鬼,下不利於人。三不利无所利,故举天下恶名加之,谓之暴王。子墨子言曰:我有天志,譬若输人之有规,匠人之有矩。轮匠执其规矩,以度天下之方圆,曰中者是也,不中者非也。今天下之士君子之书不可胜载,言语不可尽计,上说诸侯,下说列士,其於仁义则大其远也。何以知之?曰:我得天下之明法以度之。

  天志中第二十七
  子墨子言曰:今天下之君子之欲为仁义者,则不可不察义之所从出。既日不可以不察义之所从出,然则义何从出?子墨子曰:义不从愚且贱者出,必自贵且知者出。何以知义之不从愚且贱者出,而必自贵且知者出也?曰:义者,善政也。何以知义之善政也?曰:天下有义则治,无义则乱,是以知义之善政也。夫愚且贱者,不得为政乎贵且知者,然后得为政乎愚且贱者。此吾所以知义之不从愚且贱者出,而必自贵且知者出也。然则孰为贵?孰为知?曰:天为贵,天为知,而已矣。然则义果自天出矣。今天下之人曰:当若天子之贵诸侯,诸侯之贵大夫,搞明知之。然吾未知天之贵且知於天子也。子墨子曰:吾所以知天之贵且知於天子者,有矣。曰:天子为善,天能赏之。天子为暴,天能罚之。天子有疾病祸祟,必斋戒沐浴,洁为酒醴集盛,以祭祀天鬼,则天能除去之。然吾未知天之祈福於天子也,此吾所以知天之贵且知於天子者,不止此而已矣。又以先王之书《驯天明不解》之道也知之。曰:明哲维大#8,临君下出。则此语天之贵且知於天子。不知亦有贵知夫天者乎?曰:天为贵,天为知,而已矣。然则义果自天出矣。是故子墨子曰:今天下之君子,中实将欲尊道利民,本察仁义之本,天之意不可不慎也。
  既以天之意以为不可不慎已,然则天之将何欲何憎?子墨子曰:天之意,不欲大国之攻小国也,大家之乱小家也。强之暴寡,诈之谋愚,贵之傲贱,此天之所不欲也。上#9此而已,欲人之有力相营,有道相教,有财相分也。又欲上之强听治也,下之强从事也。上强听治,则国家治矣。下强从事,则财用足矣。若国家治,用#10足,则内有以洁为酒醴乐盛,以祭祀天鬼,外有以为环璧珠玉,以聘挠四邻,诸侯之冤不兴矣,边境兵甲不作矣;内有以食饥息劳,持养其万民,则君臣上下惠忠,父子弟兄慈孝。故惟毋明乎顺天之意,奉而光施之天下,则刑政治,万民和,国家富,财用足,百姓皆得暖衣饱食,便宁无忧。是故子墨子曰:今天下之君子,中实将欲遵道利民,本察仁义之本,天之意不可不慎也。
  且夫天子之有天下也,辟之无以异乎国君诸侯之有四境之内也。今国君诸侯之有四境之内也,夫岂欲其臣国万民之相为不利哉。今若处大国则攻小国,处大家则乱小家,欲以此求赏誉,终不可得,诛罚必至矣。夫天之有天下也,将无已异此。今若处大国攻小国,处大都则伐小都,欲以此求福禄於天,福禄终不得,而祸祟必至矣。然有所不为天之所欲,而为天之所不欲,则夫天亦且不为人之所欲,而为人之所不欲矣。人不#11所不欲者何也?曰:病疾祟也。若己不为天之所欲,而为天之所不欲,是率天下之万民以从事乎祸祟之中也。故古者圣王明知天鬼之所福,而辟天鬼之所憎,以求兴天下之利,而除天下之害。是以天之为寒热也节,四时调,阴阳雨露也时,五谷熟,六畜遂,疾蕾戾疫凶饥则不至。是故子墨子曰:今天下之君子,中实将欲遵利民,本察仁义之本,天意不可不慎也。
  且夫天下盖有不仁不祥者,曰:当若子之不事父,弟之不事兄,臣之不事君也。故天下之君子与谓之不祥者。今夫天兼天下而爱之,檄遂万物以利之,若豪之末,非天之所为也,而民得而利之,则可谓否矣。然独无报夫天,而不知其为不仁不祥也。此吾所谓君子明细而不明大也。
  且吾所以知天之爱民之厚者,有矣。曰以磨为日月星辰,以昭道之,制为四时春秋冬夏,以纪纲之;雷降雪霜雨露,以长遂五谷麻丝,使民得而财利之;列为山川溪谷,播赋百事;以临司民之善否,为王公侯伯,使之赏贤而罚暴;贼金木乌兽,从事乎五谷麻丝,以为民衣食之财。自古及今,未尝不有此也。今有人於此,罐若爱其子,竭力单务以利之。其子长,而无报子求父,故天下之君子与谓之不仁不祥。今夫天兼天下而爱之,檄遂万物以利之,若豪之末,非天之所为,而民得而利之,则可谓否矣。然独无报夫天,而不知其为不仁不祥也。此吾所谓君子明细而不明大也。
  且吾所以知天爱民之厚者,不止此而足矣。曰杀不辜者,天予不祥。不辜者谁也?日人也。予之不祥者谁也?曰天也。若天不爱民之厚,天胡说人杀不辜而天予之不祥哉?此吾以知天之爱民之厚也。且吾所以知天之爱民之厚者,不止此而已矣。曰爱人利人,顺天之意,得天之赏者,有矣。憎人#12,反天之意,得天之罚者,亦有矣。夫爱人利人,顺天之意,得天之赏者,谁也?曰:若昔三代圣王尧舜禹汤文武者是也。尧舜禹汤文武焉所从事?曰:从事兼,不从事别,兼者,处大国不攻小国,大#13家不乱小家,强不劫弱,众不暴寡,诈不谋愚,贵不傲贱。观其事,上利乎天,中利乎鬼,下利乎人。三利无所不利,是谓天德。聚敛天下之美名而加之焉,曰:此仁也,义也,爱人利人,顺天之意,得天之赏者也。不止此而已,书於竹帛,镂之金石,琢之盘盂,传遗后世子孙。曰:将何以为?将以识夫爱人利人,顺天之意,得天之赏者也。《皇矣》道之曰:帝谓文王,予怀明德,不大声以色,不长夏以革,不识不知,顺帝之则。帝善其顺法则也,故举殷以赏之,使贵为天子,富有天下,名誉至今不息。故夫爱人利人,顺天之意,得天之赏者,既可得留而已。
  夫僧人贼人,反天之意,得天之罚者,谁也?曰:若昔者三代暴王桀纣幽厉者是也。桀纣幽厉焉所从事?曰:从事别,不从事兼。别者,处大国则攻小国,处大家则乱小家,强劫弱,众暴寡,诈谋愚,贵傲贱。观其事,上不利乎天,中不利乎鬼,下不利乎人。三不利无所利,是谓天贼。聚敛天下之丑名而加之焉,曰:此非仁也,非义也,僧人贼人,反天之意,得天之罚者也。不止此而已,又书其事於竹帛,镂之金石,琢之盘盂,传遗后世子孙。曰:将何以为?将以识夫憎人贼人,反天之意,得天之罚者也。大明之道之曰:纣越厥夷居,不肯事上帝,弃厥先神祇不祀。乃曰:吾有命,无廖传务。天下天亦纵弃纣而不葆,察天以纵弃纣而不葆者,反天之意也。故夫僧人贼人,反天之意,得天之罚者,既可谓#14而知也。
  是故,子墨子之有天之,辟人无以异乎输人之有规,匠人之有矩也。今夫输人操其规,将以量度天下园与不圆也。曰:中吾规者谓之园,不中吾规者谓之不圆。是以圆与不园皆可得而知也。此其故何?则园法明也。匠人亦操其矩,将以量度天下之方与不方也。曰:中吾矩者谓之方,不中吾矩者谓之不方。是以方与不方皆可得而知之。此其故何?则方法明也。故,子墨子之有天之意也,上将以度天下之王公大人之为刑政也,下将以量天下之万民为文学、出言谈也。观其行,顺天之意,谓之善意行,反天之意,谓之不善意非#15。观其言谈,顺天#16意,谓之善言谈,反天之意,谓之不善言谈。观其刑政,顺天之意,谓之善刑政,反天之意,谓之不善刑政。故置此以为法,立此以为仪,将以量度天下之王公大人卿大夫之仁与不仁,譬之犹分黑白也。
  是故,子墨子曰:今天下之王公大人士君子,中实将欲遵道利民,本察仁义之本,天之意不可不顺也。顺天之意者,义之法也。

  天志下第二十八
  子墨子言曰:天下之所以乱者,其说将何哉?则是天下士君子皆明於小而不明於大。何以知其明於小不明於大也?以其不明於天之意也。何以知其不明於天之意也?以处人之家者知之。今人处若家得罪,将犹有异家所,以避逃之者,然且父以戒子,兄以戒弟,曰:戒之慎之,处人之家不戒不慎之,而有处人之国者乎?今人处若国得罪,将犹有异国所,以避逃之者矣。然且父以戒子,兄以戒弟,曰:戒之慎之,处人之国者,不可不戒慎也。今人皆处天下而事天,得罪於天,将无所以避逃之者矣。然而莫知以相极戒也,吾以此知大物则不知者也。是故子墨子言曰:戒之慎之,必为天之所欲,而去天之所恶。
  曰:天之所欲者何也?所恶者何也?天欲义而恶其不义者也。何以知其然也?曰:义者,正也。何以知义之为正也?天下有义则治,无义则乱,我以此知义之为正也。然而正者,无自下正上者,必自上正下。是故庶人不得次己而为正,有士正之。士不得次己而为正,有大夫正之。大夫不得次己而为正,有诸侯正之。诸侯不得次己而为正,有三公正之。三公不得次己而为正,有天子正之。天子不得次己而为政,有天正之。今天下之士君子,皆明於天子之正天下也,而不明於天正#17也。是故古者圣人明以此说人曰:天子有善,天能赏之。天子有过,天能罚之。天子赏罚不当,听狱不中,天下疾病祸福,霜露不时。天子必且绉豢其牛羊犬截,洁为集盛酒醴,以梼祠祈福於天。我未尝闻天之梼祈福於天子也,吾以此知天之重且贵於天子也。是故义者不自愚且贱者出,必自贵且知者出。曰:谁为知?天为知。然则义果自天出也。今天下之士君子之欲为义者,则不可不顺天之意矣。
  曰:顺天之意何若?曰:兼爱天下之人。何以知兼爱天下之人也?以兼而食之也。何以知其兼而食之也?自古及今,无有远灵孤夷之国,皆绉豢其牛羊犬负,洁为集盛酒醴,以敬祭祀上帝山川鬼神,以此知兼而食之也。苟兼而食焉,必兼而爱之。譬之若楚越之君,今是楚王食於楚之四境之内,故爱越之人;今天兼天下而食焉,我以此知其兼爱天下之人也。
  且天之爱百姓也,不尽物而止矣。今天下之国,粒食之民国#18,杀一#19不祥。日谁杀不辜?日人也。孰予之不辜?日天也。若天之中实不爱此民也,何故而人有杀不辜,而天予之不祥哉?且天之爱百姓厚矣,天之爱百姓别矣,既可得而知也。何以知天之爱百姓也?吾以贤者之必赏善罚暴也。何以知贤者之必赏善罚暴也?吾以昔者三代之圣王知之。故昔也三代之圣王尧舜禹汤文武之兼爱天下也,从而利之,移其百姓之意焉,率以敬上帝山川鬼神。天以为从其所爱而爱之,从其所利而利之,於是加其赏焉,使之处上位,、立为天子以法也,名之日圣人。以此其赏善之证。是故昔也三代之暴王桀纣幽厉之兼恶天下也,从天#20贼之,移其百姓之意焉,率以诟侮上帝山川鬼神。天以为不从其所爱而恶之,不从其所利而贼之,於是加其罚焉,使之父子离散,国家灭亡,纭失社稷,忧以及其身。是以天下之庶民属而毁之,业万世子孙继嗣,毁之贲不之废也。名之曰失王。以此知其罚暴之证。今天下之士君子欲为义者,则不可不顺天之意矣。

曰:顺天之意者,兼也。反天之意者,别也。兼之为道也,义正。别之为道也,力正。曰:义正者,何若?曰:大不攻小也,强不侮弱也,众不贼寡也,诈不欺愚也,贵不傲贱也,富不骄贫也,壮不夺老也。是以天下之庶国,莫以水火毒药兵刃以相害也。若事上利天,中利鬼,下利人。三利而无所不利,是谓天德。故凡从事此者,圣知也,仁义也,忠惠也,慈孝也,是故聚敛天下之善名而加之。是其故何也?则顺天之意也。曰:力正者何若?曰:大则攻小也,强则侮弱也,众则贼寡也。诈则欺愚也,贵则傲贱也,富则骄贫也,壮则夺老也。是以天下之庶国,方以水火毒药兵刃以相贼害也。若事上不利天,中不利鬼,下不利人。三不利而无所利,是谓之贼。故凡从事此者,寇乱也,盗贼也,不仁不义,不忠不惠,不慈不孝,是故聚敛天下之恶名而加之。是其故何也?则反天之意也。
  故,子墨子置立天之,以为仪法,若输人之有规,匠人之有矩也。今轮人以规,匠人以矩,以此方圆之别矣。是故子墨子置立天之,以为仪法,吾以此知天下之士君子之去义之远也。何以知天下之士君子之去义远也?今知氏,大国之君宽者然曰:吾处大国,而不攻小国,吾何以为大哉!是以差论蚤牙之士,比列其舟车之卒,以攻罚无罪之国。入其沟境,刈其禾稼,斩其树木,残其城郭,以御其沟池,焚烧其祖庙,攘杀其牺栓。民之格者则劲#21拔之,不格者则系操而归。大#22夫以为仆园#23胥靡,妇人以为舂酋。则夫好攻伐之君,不知此为不仁义,以告四邻诸侯曰:吾攻国、覆军、杀将若干人矣。其邻国之君亦不知此为不仁义也,有具其皮币,发其绍处,使人飨贺焉。则夫好攻伐之君,有重不知此为不仁不义也,有书之竹帛,藏之府库?为人后子者,必且欲顺其先君之行,曰:何不当发吾库#24;视吾先君之法美?必不日文武之为正。为正#25者若此矣,曰:吾攻国、覆军、杀将若干人矣。则夫好攻伐之君不知此为不仁不义也,其邻国之君不知此为不仁不义也,是以攻伐世世而不已者。此吾所谓大物则不知也。
  所谓小物则知之者,何若?今有人於此,入人之场园,取人之桃李瓜姜者,上得且罚之,众闻则非之。是何也?曰:不与其劳,获其实,已非其有所取之故。而况有瑜於人之墙垣,祖格人之.子女者乎?与角人之府库,窃人之、金玉蚤素者乎?与瑜人之栏牢,窃人之牛马者乎?而况有杀一不辜人乎?今王公大夫之为政也,自杀一不辜人者,瑜人之墙垣、祖格人之子女者,与角人之府库、窃人之金玉蚤素者乎,与瑜人之栏牢、窃人牛马#26,桃李瓜姜者,今王公大人之加罚此也,虽古之尧舜禹汤文武之为政,亦无以异此矣。今天下之诸侯,将犹皆侵凌攻伐兼并,此为杀一不辜人者数千万矣;此为瑜人之墙垣、格人之子女者,与角人府库、窃人金玉蚤素者,数千万矣;瑜人之栏牢、窃人之牛马者,与入人之场园、窃人之桃李瓜姜者,数千万矣。而自日义也。
  故,子墨子言曰:是责我者,则岂有以异是责黑白甘苦之辩者哉。今有人於此,少而示之黑谓之黑,多示之黑谓白,必日吾目乱,不知黑白之别。今有人於此,能少尝之甘谓甘,多尝谓苦,必曰吾口乱,不知其甘苦之味。今王公大人之政也,或杀人,其国家禁之,此蚤越有能多杀其邻国之人,因以为文义,此岂有异责白黑甘苦之别者哉。
  故子墨子置天之,以为仪法。非独子墨子以天之志为法也,於先王之书大夏之道之然:帝谓文王,予怀而明德,毋大声以色,毋长夏以革,不识不知,顺帝之则。此诰文王之以天志为法也,而顺帝之则也。且今天下之士君子,中实将欲为仁义,求为上士,上欲中圣王之道,下欲中国家百姓之利者,当天之志而不可不察也。天之志者,义之经也。
  墨子卷之七竟
  #1『之」下王念孙据上下文补『士」字。
  #2『君子」下王念孙以意补『之於」二字。
  #3『义」毕沅改作『我」
  #4『夫」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作『天」,是也。
  #5『色』毕沅改作『邑」。
  #6『子』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作『予』,是也。
  #7『义』下毕沅据他本补『政』字。
  #8『大』毕沅改作『天』。
  #9『上』毕沅校作『止』,其上王念孙补『不』字。
  #10『用』上《闲诂》、《校注》有『财』字。
  #11『不』《闲诂》作『之』,是也。
  #12『僧人』下毕沅补『贼人』二字。
  #13『大』上《闲诂》有『处』字。
  #14『谓』《闲诂》校作『得』。
  #15『非』《闲诂》校作『行』。
  #16『天』下《闲诂》有『之』字,是也。
  #17本句王念孙『天』下补『之』字,『正』下补『天子』二字。
  #18王念孙云:『国』字衍。
  #19『杀一』下王念孙补『不辜者必有一』六字。
  #20『天』《闲诂》作『而』。
  #21『劲』毕沅校作『劲』。
  #22『大』《闲诂》校作『丈』,是也。
  #23『园』毕沅校作『圉』。
  #24『库』上王念孙据上文补『府』字。
  #25《闲诂》不重『为正』。
  #26王引之云:『马』下脱『者与入人之场园窃人之』十字。

  墨子卷之八

  明鬼上第二十九阙
  明鬼中第三十阙
  明鬼下第三十

  子墨子言曰:逮至昔三代圣王既没,天下失义,诸侯力正,是以存夫为人君臣上下者之不惠忠也,父子弟兄之不慈孝弟长贞良也,正长之不强於听治,贱人之不强於从事也。民之为淫暴寇盗贼,以兵刃毒药水火,退无罪人乎道路率径,夺人车马衣裘以自利者,并作由此始,是以天下乱。此其故何以然也?则皆以疑惑鬼神之有与无之别,不明乎鬼神之能赏贤而罚暴也。今若使天下之人借若信鬼神之能赏贤而罚暴也,则夫天下岂乱哉。
  今执无鬼者曰:鬼神者,固无有。旦暮以为教诲乎天下之,疑天下之众,使天下之众皆疑惑乎鬼神有无之别,是以天下乱。是故子墨子曰:今天下之王公大人士君子,实将欲求兴天下之利,除天下之害,故当鬼神之有与无之别,以为将不可以明察此者也。既以鬼神有无之别,以为不可不察已,然则吾为明察此,其说将奈何而可?子墨子曰:是与天下之所以察知有与无之道者,必以众之耳目之实知有与亡为仪者也。请惑闻之见之,则必以为无。若是何不尝入一乡一里而问之,自古以及今,生民以来者,亦有尝见鬼神之物,闻鬼神之声,则鬼神何谓无乎?若莫闻莫见,则鬼神可谓有乎?
  今执无鬼者言曰:夫天下之为闻见鬼神之物者,不可胜计也。亦孰为闻见神鬼#1有无之物哉?子墨子曰:若以众之所同见,与众之所同闻,则若昔者杜伯是也。周宣王杀其臣杜伯而不辜,杜伯曰:吾君杀我而不辜,若以死者为无知,则止矣。若死而有知,不出三年,必使吾君知之。其三年,周宣王合诸侯而用於圃田,车数百乘,从数千,人满野。日中,杜伯乘白马素车,朱衣冠,执朱弓,挟朱矢,追周宣王,射入车上,中心折脊,噎车中,伏弦而死。当是之时,周人从者莫不见,远者莫不闻,着在周之《春秋》。为君者以教其臣,为父者以警其子,曰:戒之慎之,凡杀不辜者,其得不祥,鬼神之谋,若此之僭遨!.以若书之说观之,则鬼神之有,岂可疑哉。非惟若书之说为然,昔者郑穆公当昼日中处乎庙,有神入门而左,乌身,素服三绝,面状正方。郑穆公见之,乃恐惧,轰#2。帝享女明德,使子锡女寿十年有九,使若国家蕃昌,子孙茂,毋失。郑穆公再拜稽首,曰:敢问神#3。曰:予为句芒。若以郑穆公之所身见为仪,则鬼神之有,岂可疑哉。非惟若书之说为然也,昔者燕简公杀其臣庄子仪而不辜,庄子仪曰:吾君王杀我而不辜,死人毋知亦已,死人有知,不出三年,必使吾君知之。期年,燕将驰祖,燕之有祖,当齐之社稷,宋之有桑林,楚之有云梦也,此男女之所属而观也。日中,燕简公方将驰於祖涂,庄子仪荷朱杖而击之,殖之车上。当是时,燕人从者莫不见,远者莫不闻,着在燕之《春秋》。诸侯传而言之曰:凡杀不辜者,其得不祥,鬼神之诛,若此其僭遨也。以若书之说观之,则鬼神之有,岂可疑哉。
  非惟若书之说为然也,昔者宋文君鲍之时,有臣日诟观辜固尝从事於厉,株子杖揖出,与言曰:观辜,是何陆#4璧之不满度量,酒醴乐盛之不今洁也,牺牲之不全肥,春秋冬夏选失时,岂女为之与?意鲍为之与?观辜曰:鲍幼弱,在荷襁之中,鲍何与识焉?官臣观辜特为之。株子举揖而禀之,殖之坛上。当是#5,宋人从者莫不见,远者莫不闻,着在宋之《春秋》。诸侯传而语之曰:诸不敬慎祭祀者,鬼神之诛,至若此其僭遨。以若书之说观之,鬼神之有,岂可疑哉。
  非惟若书之说为然也,昔者齐庄君之#6,有所谓王里国、中里缴者。此二子者,讼三年而狱不断。齐君由谦杀之,恐不辜,犹谦释之,恐失有罪。乃使之人共一羊,盟齐之神社,二子许诺。於是拙洫,德羊而洒其血,读王里国之辞既已终矣,读中里彻之辞未半也,羊起而触之,折其脚,桃神之而禀之,噎之盟所。当是时,齐人从者莫不见,远者莫不闻,着在齐之《春秋》。诸侯传而语之曰:请品先不以其请者鬼
  神之诛,至若此其僭遨也。以若书之说观之,鬼神之有,岂可疑哉。是故子墨子言曰:虽有深溪博林幽涧毋人之所,施行不可以不董,见有鬼神视之。
  今执无鬼者曰:夫众人耳目之请,岂足以断疑哉。奈何其欲为高君子於天下,而有复信众之耳目之请哉。子#7曰:若以众之耳目之请,以为不足信也,不以断疑。不识若昔者三代圣王尧舜禹汤文武者,足以为法乎?故於此乎自中人以上皆曰:若昔者三代圣王,足以为法矣。若苟昔者三代圣王足以为法,然则姑尝上观圣王之事。昔者武王之攻殷诛纣也,使诸侯分其祭,曰:使亲者受内祀,疏者受外祀。故武王必以鬼神为有,是故攻殷诛纣,使诸侯分其祭。若鬼神无有,则武王何祭分哉。非为#8武王之事为然也,故圣王,其赏也必於祖,其僇也必於社。赏於祖者何也?告分之均也。僇於社者何也?告听之中也。
  非惟若书之说为然也,且惟昔者虞夏商周三代之圣王,其始建国营都,日必择国之正坛,置以为宗庙;必择木之修茂者,立以为敢位;必择国之父兄慈孝贞良者,以为祝宗;必择六畜之胜胆肥悴毛,以为牺牲;珪璧璜璜,称财为度:必择五谷之芳黄,以为酒醴弃盛,故酒醴乐盛,与岁上下也。故古圣王治天下也,故必先鬼神而后人者,此也。故曰:官府选效必先,祭器祭服毕藏於府,祝宗有司毕立於朝,牺牲不与昔聚群,故古者圣王之为政若此。
  古者圣王必以鬼神为其务,鬼神厚矣。又恐后世子孙不能知也,故书之竹帛,传遗后世子孙。咸恐其腐蠹绝灭,后世子孙不得而记,故琢之盘盂,镂之金石,以重之。有恐后世子孙不能敬着以取羊,故先王之书,圣人,一尺之帛,一篇之书,语数鬼神之有也,重有重之。此其故何?则圣王务之。今执无鬼者曰:鬼神者,固无有。则此反圣王之务,反圣王之务,则非所以为君子之道也。
  今执无鬼者之言曰:先王之书,慎无一尺之帛,一篇之书,语数鬼神之有,重有重亦何书#9之,亦何书有之哉?子墨子曰:周书大雅有之。《大雅》曰:文王在上,於昭于天。周虽旧邦,其命维新。有周不显,帝命不时。文王陆降,在帝左右。穆穆文王,令问不已。若鬼神无有,则文王既死,彼岂能在帝之左右哉。此吾所以知《周书》之鬼也。
  且周书独鬼,而《商书》不鬼,则未足以为法也。然则姑尝止#10观乎《商书》曰:呜呼!古者有夏,方未有祸之时,百兽贞虫,允及飞乌,莫不比方。蚓住#11人面,胡敢异心?山川鬼神,亦莫敢不宁。若能共允,住#12天下之合,下土之葆。察山川鬼神之所以莫敢不宁者,以佐谋禹也。此吾所以知《商周》之鬼也。
  且《禹书》#13独鬼,而《夏书》不鬼,则未足以为法也。然则姑尝止#14观乎《夏书》。《禹誓》曰:大战于甘,王乃命左右六人,下听誓于中军,曰:有扈氏,威侮五行,息弃三正,天用剿绝其命。有曰:日中,今予与有扈氏争一日之命,且尔卿大夫庶人,予非尔田野葆士之欲也,予共行天之罚也。左不共于左,右不共于右,若不共命。御非俞马之政,若不共命。是以赏於祖,而僇於社。赏於祖者何也?言分命之均也。僇於社者何也?言听狱之事也。故古圣王必以鬼神为赏贤而罚暴,是故赏必於祖,而僇必於社。此吾所以知《夏书》之鬼也。故尚书《夏书》其次商周之《书》,语数鬼神之有也,重有重之。此其故何也,则圣王务之。以若书之说观之,则鬼神之有,岂可疑哉。於古日吉日丁卯。周代祝社方,岁于社考,以延年寿。若无鬼神,彼岂有所延年寿哉。
  是故子墨子曰:尝若鬼神之能赏贤如罚暴也,盖本施之国家,施之万民,实所以治国家、利万民之道也。若以为不然是以吏治官府之不洁廉,男女之为无别者,鬼神见之。民之为淫暴寇乱盗贼,以兵刃毒药水火退无罪人乎道路,夺人车马衣裘以自利者,有鬼神现#15之。是以吏治官府不敢不洁廉,见善不敢不赏,见暴不敢不罪。民之为淫暴寇乱盗贼,以兵刃毒药水火退无罪人乎道路,夺车马衣裘以自利者,由此止,是以莫放。幽问,拟乎鬼神之明;显明有一人,畏上诛罚;是以天下治。

故鬼神之明,不可为幽问广泽、山林深谷,鬼神之明必知之。鬼神之罚,不可富贵众强、勇力强武、坚甲利兵,鬼神之罚必胜之。若以为不然,昔者夏王桀贵为天子,富有天下,上诟天侮鬼,下殃傲天下之万民,祥上帝伐元山帝行,故於此乎天乃使汤至明罚焉。汤以车九两,乌阵疡行,汤乘大赞,犯遂下众人之缟遂,王乎禽推咚大戏。故昔夏王桀贵为天子,富有天下,有勇之#16 推咚大戏,主别#17兕虎、指画杀人。人民之众兆亿,侯盈厥泽陵。然不能以此圉鬼神之诛。此吾所谓鬼神之罚,不可为富贵众强、勇力强武、坚甲利兵者,此也。
  且不惟此为然。昔者殷王纣贵为天子,富有天下,上诟天侮鬼,下殃傲天下之万民。播弃黎老,贼诛孩子,楚#18 毒无罪,剖剔孕妇。庶旧鳏寡,号眺无告也。故於此乎天乃使武王至明罚焉。武王以择车百两,虎贲之卒四百人,先庶国节窥戎,与殷人战乎牧之野。王乎禽费中、恶来、众畔百走。武王逐奔入宫,万年梓株,折纣而系之赤环,载之白旗,以为天下诸侯僇。故昔者殷王纣贵为天子,富有天下,有勇力之人费中、恶来,崇侯虎,指寡杀人。人民之众兆亿,侯盈厥泽陵。然不能以此圉鬼神之诛。此吾所谓鬼神之罚,不可为富贵众强、力勇强武、坚甲利兵者,此也。且禽艾之道之日:得玑无小,灭宗无大。则此言鬼神之所赏,无小必赏之;鬼神以所罚,无大必罚之。
  今执无鬼者日:意不忠亲之利,而害为孝子乎?子墨子日:古之今之为鬼,非他也,有天鬼,亦有山水鬼神者,亦有人死而为鬼者。今有子先其父死,弟先其兄死者矣。意虽使然,然而天下之陈物,曰先生者先死。若是,则先死者非父则毋#19,非兄而姒也。今洁为酒醴集盛,以敬慎祭祀。若使鬼神请有,是得其父母姒兄而饮食之也,岂非厚利哉。若使鬼神请亡,是乃费其所为酒醴乐盛之财耳。自夫费之,特#20 注之污壑而弃之也。内者宗族,外者乡里,皆得如具饮食之。虽使鬼神请亡,此犹可以合罐聚众,取亲於乡里。今执无鬼者言日:鬼神者,固请无有,是以不共其酒醴弃盛牺牲之财。吾非乃今爱其酒醴集盛牺牲之财乎,其所得者臣将何哉?此上逆圣王之书,内逆民人孝子之行。而为上士於天下,此非所以为上士道。
  是故子墨子日:今吾为祭杞也,非直注之污壑而弃之也,上以交鬼之福,下以合罐聚众,取亲乎乡里。若神有,则是得吾父母弟兄而食之也,则此岂非天下利事也哉。
  是故子墨子曰:今天下之王公大人士君子,中实将欲求兴天下之利,除天下之害,当若鬼神之有也,将不可不尊明也,圣王之道也。

  非乐上第三十二
  子墨子言曰,仁之事者,必务求兴天下之利,除天下之害。将以为法乎天下,利人乎即为,不利人乎即止。且夫仁者之为天下度也,非为其目之所美,耳之所乐,口之所甘,身体之所安,以此亏夺民衣食之财,仁者弗为也。是故子墨子之所以非乐者,非以大锺呜鼓琴瑟竽笙之声以为不乐也,非以刻镂华文章之色以为不美也,非以物豢煎炙之味以为不甘也,非以高台厚榭邃野之居以为不安也。虽身知其安也,口知其甘也,目知其美也,耳知其乐也,然上考之不中圣王之事,下度之不中万民之利,是故子墨子曰:为乐非也。
  今王公大人虽无造为乐器,以为事乎国家,非直拮僚水、折壤坦而为之也,将必厚措敛乎万民,以为大锺呜鼓、琴瑟竽笙之声。譬之若圣王之为舟车也,即我弗敢非也#21 。古者圣王亦尝厚措敛乎万民,以为舟车。既己成矣,曰:吾将恶许用之?曰:舟用之水,车用之陆,君子息其足焉,小人休其肩背焉。故万民出财,资而予之,不敢以为戚恨者,何也?以其反中民之利也。然则乐器反中民之利亦若此,即我弗敢非也。然则当用乐器。民有三患:饥者不得食,寒者不得衣,劳者不得息,三者民之巨患也。然即当为之撞巨锺,击呜鼓,弹琴瑟,吹竿笙,而扬干戚,民衣食之财将安可得乎?即我以为未必然也。意舍此,今有大国即攻小国,有大家即伐小家,强劫弱,众暴寡,诈欺愚,贵傲贱,寇乱盗贼并兴,不可禁止也。然即当为之撞巨锺,击呜鼓,弹琴瑟,吹竿笙,而扬干戚,天下之乱也,将安可得而治与?即我未必然也。是故子墨子曰:姑尝厚措敛乎万民,以为大锺呜鼓、琴瑟竽笙之声,以求兴天下之利,除天下之害,而无补也。是故子墨子曰:为乐非也。
  今王公大人,惟毋处高台厚榭之上而视之,锺犹是延鼎也,弗撞击,将何乐得焉哉?其说将必撞击之。惟勿撞击,将必不使老与迟者。老与迟者,耳目不聪明,股肱不毕强,声不和调,明不转朴。将必使当年,因其耳目之聪明,股肱之毕强,声之和调,眉之转朴。使丈夫为之,废大#22夫耕稼树艺之时;使妇人为之,废妇人纺绩织红之事。今王公大人惟毋为乐,亏夺民衣食之时以批乐,如此多也。是故子墨子曰:为乐非也。
  今大锺呜鼓、琴瑟竽笙之声,既已具矣。大人锈然奏而独听之,将何乐得焉哉?其说将必与贱人。不与君子听之,废君子听治;与贱人听之,废贱人之从事。今王公大人惟毋为乐,亏夺民之衣食之财以批乐,如此多也。
  是故子墨子曰:为乐非也。
  昔者齐康公兴乐万,万人不可衣短褐,不可食糠糟。曰:食饮不美,面目颜色不足视也;衣服不美,身体从容丑羸不足观也。是以食必粱肉,衣必文绣,此掌不从事乎衣食之财,而掌食乎人者也。是故子墨子曰:今王公大人惟无为#23亏夺民衣食之财以村乐,如此多也。是故子墨子曰:为乐非也。
  今人固与禽兽、麋鹿、辈乌、贞虫异者也。今之禽兽、麋鹿、辈乌、贞虫,因其羽毛以为衣裘,因其蹄蚤以为夸屦,因其水草以为饮食。故唯使雄不耕稼树艺,雌亦不纺绩织红,衣食之财固已具矣。今人与此异者也,赖其力者主,不赖其力者不主#24。君子不强听治,即刑政乱;贱人不强从事,即财用不足。今天下之士君子以吾言不然,然即姑尝数天下分事,而观乐之害。王公大人蚤朝晏退,听狱治政,此其分事也。士君子竭股肱之力,直其思虑之智,内治官府,外收敛关市、山林、泽粱之利,以实仓糜府库,此其分事也。农夫蚤出暮入,耕稼树艺,多聚升#25粟,此其分事也。妇人夙兴夜寐,纺鲭织红,多治麻丝葛绪,细布縿,此其分事也。今惟毋在乎王公大人说乐而听之,即必不能蚤朝晏退,听狱治政,是故国家乱而社稷危矣。今惟毋在乎士君子就乐而听之,即必不能竭股肱之力,直其思虑之智,内治官府,外收敛关市、山林、泽梁之利,以实仓康府库,是故仓糜府库不实。今惟毋在乎农夫说乐而听之,即必不能蚤出暮入,耕稼树艺,多聚升#26粟,不足。今惟毋在乎妇人说乐而听之,即不必夙兴夜寐,纺绩织饪,多治麻丝葛绪,细#27布縿,是故布縿不兴。曰:孰为大人之听治而废国家之从事,日乐也。是故子墨子曰:为乐非也。
  何以知其然也?曰:先王之书汤之《官刑》有之。曰:其桓舞于官,是谓巫风。其刑,君子出丝二卫,小人否似二伯黄径。乃言曰:呜呼!舞佯佯,黄言孔章,上帝弗常,九有以亡。上帝不顺,降之日#28徉,其家必怀丧。察九有之所以亡者,徒从饰乐也。於武观曰:启乃淫溢康乐,野于饮食,将将铭,苋磬以力,湛浊于酒,渝食于野,万舞翼翼,章闻于大,天用弗式。故上者天鬼弗戒,下者万民弗利。
  是故子墨子曰:今天下士君子,请将欲求兴天下之利,除天下之害,当在乐之为物,将不可不禁而止也。

  墨子卷之八竟

  #1《闲诂》倒『神鬼』二字,当从。
  #2『轰』下举沅据《太平御览》补『神日无惧』四字。
  #3『神』下《闲诂》补『名』字。
  #4『陆』《闲诂》作『珪』,是也。
  #5『是』下毕沅据他本补『时』字。
  #6『之』下毕沅据《太平御览》、《事类赋》增『臣』字。
  #7『子』下毕沅以意增『墨子』二字。
  #8『为』《闲诂》作『惟』,是也。
  #9毕沅云:『亦何书一三字衍。
  #10『止』《闲诂》作『上』。
  #11『住』毕沅云为门隹一字之误,『隹』,古『惟』字。
  #12同注#11。
  #13『禹书』《闲诂》改为『商书』。
  #14同注#10。
  #15『现』毕沅校为『见』。
  #16毕沅据《太平御览》补为『有勇力之人。
  #17『主别】毕沅校作『生列』,是也。
  #18『楚』《闲诂》作『楚』。
  #19『毋』《闲诂》作『母』,是也。
  #20『特】上毕沅补『非』字。
  #21『譬之』至此,《闲诂》移下文『然则当用乐器」之下。
  #22『大丈闲诂》作『丈』,是也。
  #23『为』下王念孙补『乐』字。
  #24『主』《闲诂》作『生』,是也。
  #25王念孙云:『升』当为『叔』,叔与菽同。
  #26同注#25。
  #27『细』《闲诂》校作『捆』。
  #28『日』毕沅校作『百』。

  墨子卷之九

  非乐中第三十三阙
  非乐下第三十四阙
  非命上第三十五

  子墨子言日:古者王公大人为政国家者,皆欲国家之富,人民之众,刑政之治。然而不得富而得贫,不得众而得寡,不得治而得乱,则是本失其所欲,得其所恶,是故,何也?子墨子言日:执有命者以杂於民问者众。执有命者之言曰:命富则富,命贫则贫,命众则众,命寡则寡,命治则治,命乱则乱,命寿则寿,命夭则夭。命,虽强劲,何益哉。上以说王公大人,下以驭百姓之从事。故,执有命者不仁,故,当执有命者之言,不可不明辩。然则明辩此之说,将奈何哉?子墨子言曰:必立仪,言而毋仪,譬犹运钧之上而立朝夕者也。是非利害之辩,不可得而明知也,故,言必有三表。何谓三表?子墨子言曰:有本之者,有原之者,有用之者。於何本之?上本之於古者圣王之事。於何原之?下原察百姓耳目之实。於何用之?废以为刑政,观其中国家百姓人民之利。此所谓言有三表也。
  然而今天下之士君子,或以命为有,益盖尝尚观於圣王之事。古者桀之所乱,汤受而治之;纣之所乱,武王受而治之。此世未易,民未渝,於#1桀纣则天下乱,在於汤武则天下治,岂可谓有命哉。
  然而今天下之士君子,或以命为有,益尝尚观於先王之书。先王之书,所#2出国家、布施百姓宪也,先王之宪,亦尝有曰福不可请,而祸不可讳,敬无益,暴无伤者乎?所以听狱制罪者,刑也。先王之刑,亦尝有日福不可请,祸不可讳,敬无益,暴无伤者乎?所以整设师旅、进退师徒者,誓也。先王之誓,亦尝有曰福不可请,祸不可讳,敬无益,暴无伤者乎?是故,子墨子言曰:吾当未盐数,天下之良书不可尽计数,大方论数,而五者是也。今虽毋求执有命者之言,不必得,不亦可错乎。
  今用执有命者之言,是覆天下之义,覆天下之义者,是立命者也,百姓之评也。说百姓之评者,是灭天下之人也。然则所为欲义在上者,何也?曰:义人在上,天下必治,上帝山川鬼神必有干主,万民被其大利。何以知之?子墨子曰:古者汤封於亳,绝长继短,方地百里。与其百姓兼相爱,交相利,移则分。率其百姓,以上尊天事鬼。是以天鬼富之,诸侯与之,百姓亲之,贤士归之,未殁其世,而王天下,政诸侯。昔者文王封於岐周,绝长继短,方地百里。与其百姓兼相爱,交相利,则是以近者安其政,远者归其德。闻文王者皆起而趋之,罢不肖股肱不利者,处而愿之,曰:奈何乎使文王之地及我吾,则吾利岂不亦犹文王之民也哉。是以天鬼富之,诸侯与之,百姓亲之,贤士归之,未段其世,而王天下,政诸侯。乡者言曰:义人在上,天下必治,上帝山川鬼神必有干王#3,万民被其大利。吾用此知之。
  是故,古之圣王发宪出令,设以为赏罚,以劝贤。是以入则孝慈於亲戚,出则弟长於乡里,坐处有度,出入有节,男女有辨。是故,使治官府则不盗窃,守城则不崩叛,君有难则死,出亡则送。此上之所赏,而百姓之所誉也。执有命者之言曰:上之所赏,命固且赏,非贤故赏也。上之所罚,命固且罚,不暴故罚也。是故,入则不慈孝於亲戚,出则不弟长於乡里,坐处不度,出入无节,男女无辨。是故,治官府则盗窃,守城则崩叛,君有难则不死,出亡则不送。此上之所罚,百姓之所非毁也。执有命者言曰:上之所罚,命固且罚,不暴故罚也。上之所赏,命固且赏,非贤故赏也。以此为君则不义,为臣则不忠,为父则不慈,为子则不孝,为兄则不良,为弟则不弟。而强执此者,此持#4凶言之所自生,而暴人之道昔#5。
  然则何以知命之为暴人之道?昔上世之穷民,贪於饮食,惰於从事,是以衣之财不足,而饥寒冻馁之忧至。不知曰:我罢不肖,从事不疾。必曰:我命固且贫苦。上世暴王,不忍其耳目之淫,心徐之辟,不顺其亲戚,遂以亡失国家,倾覆社稷。不知曰:我罢不肖,为政不善。必曰:吾命固失之。於《仲虺之告》曰:我闻于夏人,娇天命,布命于下,帝伐之恶,龚丧厥师。此言汤之所以非桀之执有命也。於《太誓》曰:纣夷处,不肯事上帝鬼神,祸厥先神提不祀。乃曰:吾民有命,无廖排局。天亦纵之,弃而弗葆。此言武王所以非纣执有命也。今用执有命者之言,则上不听治,下不从事。上不听治,则刑政乱;下不从事,则财用不足。上无以共乐盛酒醴,祭祀上帝鬼神,降#6绥天下贤可之士,外无以应待诸侯之宾客,内无以食饥衣寒,将养老弱。故,命上不利於天,中不利於鬼,下不利於人。而强执此者,此持凶言之所自生,而暴人之道也。是故,子墨子言曰:今天下之士君子,忠实欲天下之富而恶其贫,欲天下之治而恶其乱,执有命者之言不可不非,此天下之大害也。

非命中第三十六
  子墨子言曰:凡出言谈、由文学之为道也,则不可而不先立义法。若言而无义,譬犹立朝夕於员钧之上也,则虽有巧工,必不能得正焉。然今天下之情伪,未可得而识也,故,使言有三法。三法者何也?有本之者,有原之者,有用之者。於其本之也,考之天鬼之志,圣王之事。於其原之也,征以先王之书。用之奈何?发而为刑。此言之三法也。今天下之士君子,或以命为亡。我所以知命之有与亡者,以众人耳目之情知有与亡。有闻之,有见之,谓之有。莫之闻,莫之见,谓之亡。然胡尝考之百姓之情?自古以及今,生民以来者,亦尝见命之物,闻命之声者乎?则未尝有也。若以百姓为愚不肖,耳目之情不足因而为法。然则胡不尝考之诸侯之传言流语乎?自古以及今,生民以来者,亦尝有闻命之声,见命之体者乎#7?则未尝有也。然胡不尝考之圣王之事?古之圣王,举孝子而劝之事亲,尊贤良而劝之为善,发宪布命以教诲,赏#8罚以劝沮。若此,则乱者可使治,而危者可使安矣。若以为不然,昔者桀之所乱,汤治之;纣之所乱,武王治之。此世不渝而民不改,上变政而民易教。其在汤武则治,其在桀纣则乱。安危治乱,在上之发政也,则岂可谓有命哉。夫日有命云者,亦不然矣。
  今夫有命者言曰:我非作之后世也,自昔三代有若言以传流矣。今故,先生对之?曰:夫有命者,不志昔也三代之圣善人与?意亡昔三代之暴不肖人也?何以知之?初之列士桀大夫,慎言知行,此上有以规谏其君长,下有以教顺其百姓#9,故,上有以规谏其君长,下有以教顺其百姓;故,上得其君长之赏,下得其百姓之誉。列士桀大夫声闻不废,传流至今,而天下皆日其力也。一#10不顾其国家百姓之政。繁为无用,暴逆百姓,使下不亲其上,是故,国为虚厉,身在刑僇之中;#11必不能曰我见命焉。
  是故,昔者三代之暴王,不缪其耳目之淫,不慎其心志之辟,外之欧骋田猎毕弋,内沈於酒乐,而罢#12不肖,我为刑政不善,必日我命故且亡。虽昔也三代之穷民,亦由此也。内之不能善事其亲戚,外不能善事其君长,恶恭俭而好简易,贪饮食而惰从事,衣食之财不足,使身至有饥寒冻馁之忧,心#13不能曰:我罢不肖,我从事不疾,必曰我命固且穷。虽昔也三代之伪民,亦犹此也。繁饰有命,以教众愚朴人久矣。圣王之患此也,故,书之竹帛,琢之金石,於先王之书《仲虺之告》曰:我闻有夏,人娇天命,布命于下,帝式是恶,用阙师。此语夏王桀之执有命也,汤与仲虺共非之。先王之书《太誓》之言然曰:纣夷之居,而不肯事上帝,弃阙其先神而不祀也。曰:我民有命,毋僇其务。天不亦弃纵而不葆。此言纣之执有命也,武王以《太誓》非之。有於《三代不国》有之曰:女毋崇天之有命也。命《三不国》亦言命之无也。於《召公》之执令於然,且:敬哉!无天命,惟予二人,而无造言,不自降天之哉得之。在於商夏之诗书曰:命者暴王作之。且今天下之士君子,将欲辩是非利害之故,当天有命者,不可不疾非也。执有命者,此天下之厚害也,是故,子墨子非也。

  非命下第三十七
  子墨子言曰:凡出言谈,则必可而不先立仪而言。若不先立仪而言,譬之犹运钧之上而立朝夕焉也,我以为虽有朝夕之辩,必将终未可得而从定也。是故,言有三法。何谓三法?曰:有考之者,原#14之者,有用之者。恶乎考之?考先圣大王之事。恶乎原之?察众之耳目之请。恶乎用之?发而为政乎国察万民而观之。此谓三法也。
  故,昔者三代圣王禹汤文武方为政乎天下之时,曰:必务举孝子而劝之事亲,尊贤良之人而教之为善。是故,出政施教,赏善罚暴。且以为若此,则天下之乱也,将属可得而治也。社稷之危也,将属可得而定也。若以为不然,昔桀之所乱,汤治之;纣之所乱,武王治之。当此之时,世不渝而民不易,上变政而民改俗。存乎桀纣而天下乱,存乎汤武而天下治。天下之治也,汤武之力也;天下之乱也,桀纣之罪也。若以此观之,夫安危治乱,存乎上之为政也,则夫岂可谓有命哉。故,昔者禹汤文武方为政乎天下之时,曰:必使饥者得食,寒者得衣,劳者得息,乱者得治。遂得光誉令问於天下,夫岂可以为命哉,故以为其力也。今贤良之人,尊贤而好功道术,故,上得其王公大人之赏,下得其万民之誉,遂得光誉令问於天下,亦岂以为其命哉,又以为力也。然今天#15有命者,不识昔也三代之圣善人与?意亡昔三代之暴不肖人与?若以说观之,则必非昔三代圣善人也,必暴不肖人也。然今以命为有者,昔三代暴王桀纣幽厉,贵为天子,富有天下。於此乎不而娇其耳目之欲,而从其心意之辟。外之欧骋田猎毕弋,内湛於酒乐,而不顾其国家百姓之政。繁为无用,暴逆百姓,遂失其宗庙。其言不曰:吾罢不肖,吾听治不强。必曰:吾命固将失之。虽昔也三代罢不肖之民,亦犹此也。不能善事亲戚君长,甚恶恭俭,而好简易,贪饮食而惰从事,衣食之财不足,是以身有陷乎饥寒冻馁之忧。其言不曰:吾罢不肖,吾从事不强。又曰:吾命固将穷。昔三代伪民,亦犹此也。
  昔者暴王作之,穷卫之,此皆疑众迟朴,先圣王之患之也,固在前矣。是以书之竹帛,镂之金石,琢之盘盂,传遗后世子孙。曰:何书焉存?禹之总德有之。曰:允不着惟天,民不而葆。既防凶心,天加之咎。不慎厥德,天命焉葆?《仲虺之告》曰:我闻有夏人娇天命于下,帝式是增,用爽厥师。彼用无为有,故,谓娇。若有而谓有,夫岂谓矫哉。昔者桀执有命而行,汤为《仲虺之告》以非之。太誓之言也,於去发曰:恶乎君子,天有显德,其行甚章。为鉴不远,在彼殷王。谓人有命,谓敬不可行,谓祭无益,谓暴无伤。上帝不常,九有以亡,上帝不顺,祝降其丧。惟我有周,受之大帝。昔者纣执有命而行,武王为《太誓》《去发》以非之。曰:子胡不尚考之乎商周虞夏之记,从《十简》之篇以尚,皆无之,将何若者也?
  是故,子墨子曰:今天下之君子之为文学、出言谈也,非将勤劳其惟舌,而利其唇眠也,中实将欲为其国家邑里万民刑政者也。今也王公大人之所以早朝晏退,听狱治政,终朝均分而不敢息怠倦者,何也?曰:彼以为强必治,不强必乱,强必宁,不强必危,故,不敢息倦。今也卿大夫之所以竭股肱之力,婵其思虑之知,内治官府,外敛关市、山林、泽梁之利,以实官府,而不敢息倦者,何也?曰:彼以为强必贵,不强必贱,强必荣,不强必辱,故,不敢息倦。今也农夫之所以蚤出暮入,强乎耕稼树艺,多聚升#16粟,而不敢息倦者,何也?曰:彼以为强必富,不强必贫,强必饱,不强必饥,故,不敢息倦。今也妇人之所夙兴夜寐,强乎纺绩识细,多治麻统葛绪,捆布縿,而不敢息倦者,何也?曰:彼以为强必富,不强必贫,强必暖,不强必寒,故,不敢怠倦。今虽毋在乎王公大人,费若信有命而致行之,则必息乎听狱治政矣。卿大夫必息乎治官府矣。农夫必息乎耕稼树艺矣。妇人必怠乎纺绩识红矣。王公大夫息乎听狱治政,卿大夫息乎治官府,则我以为天下必乱矣。农夫息乎耕稼树艺,妇人息乎纺绩织红,则我以为天下衣食之财将必不足矣。若以为政乎天下,上以事天鬼,天鬼不使;下以待养百姓,百姓不利,必离散不可得用也。是以入守则不固,出诛则不胜。故,虽昔者三代暴王桀纣幽厉之所以共纭其国家,倾覆其社稷者,此也。
  是故,子墨子言曰:今天下之士君子,中实将欲求兴天下之利,除天下之害,当若有命者言也#17。曰:命者,暴王所作,穷人所术,非仁者之言也。今之为仁义者,将不可不察而强非者此也。
  非儒上第三十八阙

  非儒下第三十九
  儒者曰:亲亲有术,尊贤有等。言亲疏尊卑之异也。其礼曰:丧父母三年,其#18后#19子三年,伯父、叔父、弟兄、庶子其,戚族人五月。若以亲疏为岁月之数,则亲者多而疏者少矣,是妻、后子与父同也。若以尊卑为岁月数,则是尊其妻子与父母同,而亲伯父、宗兄而卑子也。逆孰大焉?其亲死,列户#20弗#21,登屋窥井,挑鼠穴,探涤器,而求其人焉。以为实在,则态愚甚矣。如其亡也,必求焉,伪亦大矣。
  取妻身迎,祇惴为仆,秉辔授绥,如仰严亲。昏礼威仪,如承祭祀。颠覆上下,悖逆父母,下则妻子,妻子上侵。事亲若此,可谓孝乎?传#22 者迎妻:妻之奉祭一祀,子将守宗庙,故,重之。应之曰:此诬言也。其宗兄守其先宗庙数十年,死,丧之其,兄,弟之妻奉其先之祭祀,弗散。则丧妻子三年,必非以守奉祭祀也。夫忧妻子,以大负素,有曰:所以重亲也。为欲厚所至和#23 ,轻所至重,岂非大奸也哉?
  有强执有命以说议曰:寿夭贫富,安危治乱,固有天命,不可损益。穷远赏罚,幸否有极,人之知力,不能为焉。群吏信之,则息於分职。庶人信之,则息於从事。不治则乱,农事缓则贫,贫且乱政之本。而儒者以为道教,是贱天下之人者也。且夫繁饰礼乐以淫人,久丧伪哀以馒亲,立命缓贫而高浩居,倍本弃事而安息彻。贪於饮食,惰於作务,陷於饥寒,危於冻馁,无以违之,是苦人气,亲一鼠藏,而纸羊视,贲免起。君子笑之,怒曰:散人,焉知良儒!夫夏乞麦禾,五谷既收,大丧是随,子姓皆从,得厌饮食,毕治数丧,足以至矣。因人之家翠,以为,恃人之野以为尊,富人有丧,乃大说喜,曰:此衣食之端也。
  儒者曰:君子必服古言,然后仁。应之曰:所谓古之#24者,皆尝新矣,而古人#25服之、则#26君子也。然则必法#27非君子之服。言非君子之言,而后仁乎?
  又曰:君子循而不作。应之曰:古者羿作弓,仔作甲,奚仲作车,巧垂作舟。然则今之鲍、函、车、匠皆君子也,而羿、仔、奚仲、巧垂皆小人邪?且其所循,人必或作之,然则其所循皆小人道也。
  人#28曰:君子胜不逐奔,拚函弗射,强则助之胥车。应之曰:若皆仁人也,则无说而相与。仁人以其取舍是非之理相告,无故从有故也,弗知从有知也,无辞必服,见善必迁,何故相?若雨#29暴交争,其胜者欲不逐奔,换函弗射,施则助之胥车,虽尽能犹且不得为君子也。意暴残之国也,圣将为世除害,兴师诛罚,胜将因用传#30卫令士卒曰:毋逐奔,拚函勿射,施则助之胥车。暴乱之人也得活,天下害不除,是为群残父母而深贱世也,不义莫大焉。
  又曰:吾子若锺,击之则呜,弗击不呜。应之曰:夫仁人事上竭忠,事亲得孝,务善则美,有过则谏,此为人臣之道也。今击之则呜,弗击不呜,隐知豫力,恬漠待问而后对,虽有君亲之大利,弗问不言。若将有大寇乱,盗贼将作,若机辟将发也。他人不知,己独知之,虽其君亲皆在,不问不言,是夫大乱之贼也。以是为人臣不忠,为子不孝,事兄不弟,交遇人不贞良。夫执后不言之朝,物见利使,己虽恐后言,君若言而未有利焉,则高拱下视,会噎为深,曰:惟其未之学也。用谁急,遗行远矣。
  夫一道卫学业,仁义也。昔#31大以治人,小以任官,远施用#32偏,近以循身,不义不处,非理不行,务兴天下之利,曲直周旋,利则止,此君子之道也。以所闻孔丘之行,则本与此相反谬齐景公问晏子曰:孔子为人何如?晏子不对,公又复问,不对。景公曰:以孔丘语寡人者众矣,俱以贤人也。今寡人问之,而子不对,何也?晏子对曰:婴不肖,不足以知贤人。虽然,婴闻所谓贤人者,入人之国,必务合其君臣之亲,而弭其上下之怨。孔丘之刻,知白公之谋,而奉之以石乞,君身几灭,而白公僇。婴闻贤人得上不虚,得下不危,言听於君必利人,教行下必於上,是以言明而易知也,行易而从也#33,行义可明乎民,谋虑可通乎君臣。今孔丘深虑同谋以奉贼,劳思尽知以行邪,劝下乱上,教臣杀君,非贤人之行也。入人之国,而与人之贼,非义之类也。知人不忠,趣之为乱,非仁义之也。逃人而后谋,避人而后言,行义不可明於民,谋虑不可通於君,臣婴不知孔丘之有异於白公也,是以不对。景公曰:呜呼!.既寡人者众矣,非夫子,则吾终身不知孔丘之与白公同也。
  孔丘之齐,见景公。景公说,欲封之以尼溪,以告晏子。晏子曰:不可。夫儒,浩居而自顺者也,不可以教下。好乐而淫人,不可使亲治。立命而息事,不可使守职。宗丧循哀,不可使慈民。机服勉容,不可使导众。孔丘盛容修饰以蛊世,弦歌鼓舞以聚徒,繁登降之礼以示仪,务趋翔之节以观众,儒#34学不可使议世,劳思不可#35,素寿不能尽其学,当年不能行其礼,积财不能赡其乐,繁饰邪术以营世君,盛为声乐以淫遇民,其道不可以期世,其学不可以导众。今君封之,以利齐俗,非所以导国先众。善#36。於是礼留其封,敬见而不问其道。孔丘乃志怒於景公与晏子,乃树鸦夷子及於田常之门,告南郭惠子以所欲为,归於鲁。有顷,闻齐将伐鲁,告子贡曰:赐乎!举大事於今之时矣。乃遣子贡之齐,因南郭惠子以见田常,劝之伐昊,以教高、国、鲍、晏,使毋得害田常之乱,劝越伐昊。三年之内,齐昊破国之难,伏尸以言卫数,孔丘之诛也。
  孔丘为鲁司寇,舍公家而於#37季孙,季孙柑鲁君而走,季孙与邑人争门关,决植。

孔丘穷於蔡陈之问,华羹不糟,十日,子路为享豚,孔丘不问肉之所由来而食。号人衣,以酣酒,孔丘不问酒之所由来而饮。一辰公迎孔丘,席不端弗坐,割不正弗食。子路进,请曰:何其与陈蔡反也?孔丘曰:来,吾语女。曩与女为苟义#38。夫饥约则不辞妄取以活身,赢饱伪行以自饰,污邪诈伪,孰大於此?
  孔丘与其门弟子闲坐,曰:夫舜见瞽叟然就#39,此时天下坡#40乎?周公旦非其人也邪?何为舍亦#41家室而托寓也?孔丘所行,心术所至也。其徒属弟子皆效孔丘,子贡、季路辅孔俚乎卫,阳虎乱乎齐,佛胖以中牟叛,求雕刑残,莫大焉。夫为弟子,后生其师,必修其言,法其行,力不足、知弗及而后已。今孔丘之行如此,儒士则可以疑矣。

  墨子卷之九竟

  #1『於』上毕沅据下文补『在』字。
  #2『所』下毕沅据下文补『以』字。
  #3『王』《闲诂》作『主一。
  #4『持』《闲诂》改作『特』。
  #5『昔』《闲诂》作『也』。
  #6『降』上王念孙据下文补『下无以』三字。
  #7这两句《闲诂》作『亦尝有闻命之声,见命之体者乎』。
  #8『赏』上《闲诂》补『明』字。
  #9卢绍弓云『故上有以规谏其君长,下有以教顺其百姓』十七字为衍文。
  #10『一』字王念孙据下文删。
  #11自二不顾』至此,《闲诂》移至下文『内沈于酒乐而』之下。
  #12『罢』上毕沅据他本补『我』字。
  #13『心』毕沅校作『必』。
  #14『原』上毕沅锯他本补『有』字。
  #15『天』《闲诂》作『夫』,是也。
  #16『升』王念孙校作『叔』。
  #17『当若有命者言也』《闲诂》据王念孙补为『当若有命者之言,不可不强非也。』
  #18『其』王念孙云衍文。
  #19『后』上毕沅据下文补『妻』字。
  #20『户』《闲诂》作『尸』,是也。
  #21『弗』下《闲诂》补『敛』字。
  #22『传』毕沅据下文改作『儒』。
  #23『和』毕沅以意改为『私』。
  #24『之』下《闲诂》依王引之校增『言服』二字。
  #25『人』下《闲诂》依王引之补『言之』二字。
  #26『则』下《闲诂》依王引之补『非』字。
  #27『法』《闲诂》据王引之校作『服』。
  #28『人』毕沅以意改为『又』。
  #29『雨』《闲诂》作『两』,是也。
  #30『传』王念孙校作『儒』。
  #31『昔』王念孙校作『皆』
  #32『用』王念孙校作『周』。
  #33『行易而从也』《闲诂》据王念孙校作『行明而易从也』。
  #34『儒』毕沅校作一博』。
  #35『可』下卢绍弓据《晏子》补『以补民』三字。
  #36『善』上毕沅据《孔丛子》增『公日』二字。
  #37『於』毕沅锯《孔丛子》校作『奉』。
  #38『曩与女为苟义』毕沅锯《文选》增为『曩与女为苟生,今与女为苟义』。
  #39『然就』《闲诂》校作『孰然』。
  #40『坡』毕沅以意校作『圾』。
  #41『亦』《闲诂》校作『亦』。『亦』古『其』字。

  墨子卷之十

  经上第四十
  故,所得而后成也。止,以久也。体,分於兼也。必,不已也。知,材也。平,同高也。虑,求也。同,长以缶#1相尽也。知,接也。中,同长也。恕,明也。厚,有所大也。仁,体爱也。日中,缶南也。义,利也。直,参也。礼,敬也。园,一中同长也。行,为也。方,柱隅四谨也。实,荣也。倍,为二也。忠,以为利而强低也。端,体之无序而最前者也。孝,利亲也。有问,中也。信,言合於意也。问,不及旁也。俱,自作也。胪,问虚也。谓,作赚也。盈,莫不有也。廉,作非也。坚白,不相外也。令,不为所作也。樱,相得也。任,士损己而益所为也。似,有以相樱,有不相樱也。勇,志之所以敢也。次,无问而不樱樱也。力,刑之所以奋也。法,所若而然也。生,刑与知处也。俱,所然也。外,知无知也。说,所以明也。梦,外而以为然也。攸不可,两不可也。平,知无欲恶也。辩,争攸#2也。辩胜,当也。利,所得而喜也。为,穷知而俪於欲也。害,所得而恶也。已,成、亡。治,求得也。使,谓、故。誉,明美也。名,达、类、私。诽,明恶也。谓',移、举、加。举,拟实也。知,间#3、说、亲。名、实、合、为。言,出举也。闻,博#4、亲。且#5,言然也。见,体、尽。君、臣、萌,通约也。合,缶、宜、必。功,利民也。欲缶权利,且恶缶权害。赏,上报下之功也。为,存、亡、易、荡、治、化。罪,犯禁也。同,重、体、合、类。罚,上报下之罪也。异,二、体#6、不合、不类。同,异而俱於之一也。同异交得放有无。久,弥异时也。守#7,弥异所也。闻,耳之聪也。穷,或有前不容尺也。循所闻而得其意,心也#8察也。尽,莫不然也。言,口之利也。始,当时也。执所言而意得见,心之辩也。化,征易也。诺,不一利用。损,偏去也。服执说音利。巧转则求其故。大益其同,库,易也。或从也。止,因以别道。读此书旁行。缶无非。

  经下第四十一
  环棋柢。法同则观法异则观其宜。动,止,类以行人,说在同。所存与者,於存与孰存。驷异说,推类之难,说在之大小。五行毋常胜,说在宜。物尽同名,二与国,爱,食与招,白与视,丽与,夫与履。一,偏弃之,谓而固是也,说在因。不可偏去而二,说在见与俱、一与二、广与循#9。无欲恶之为益损也,说在宜。不能而不害,说在害。损而不害,说在余。异类不毗,说在量。知而不以五路,说在久。偏去莫加少,说在故。必热,说在顿。假必谆,说在不然。知其所以不知,说在以名取。物之所以然,与所以知之,与所以使人知之,不必同,说在病。无不必待有,说在所谓。疑,说在逢。循、遇、过。擢虑不疑,说在有无。合与一,或复否,说在拒。且然,不可正,而不害用工,说在宜欧。物一体也,说在俱一惟是。均之绝不,说在所均。宇或从#10;说在长宇久。尧之义也,生於今而处於古,而异时,说在所义。二,临鉴而立,景到,多而若少说在寡区。狗,犬也,而杀狗非杀犬也,可,说在重。鉴位,量#11一小而易,一大而缶,说在中之外内。使,殷、美,说在使。鉴团景一。不坚白,说在。荆之大,其沈浅也,说在具。无久与宇。坚白,说在因。以槛为传#12;於以为无知也,说在意。在诸其所然未者然,说在於是推之。意未可知,说在可用过作。景不从#13,说在改为。一少於二,而多於五,说在建。住景二,说在重。非半弗新,则不动,说在端。景到,在午有端与景长,说在端。可无也,有之而不可去,说在尝然。景迎曰,说在传。缶而不可担,说在搏。景之小大,说在地缶远近。宇进无近,说在敷。天而必缶,说在得。行循以久,说在先后。贞而不挠,说在胜。一法者之相与也尽,若方之相召#14也,说在方。契与枝板,说在薄。狂举不可以知异,说在有不可。牛马之非牛,与可之同,说在兼。倚者不可正,说在剃。循此循此与彼此同,说在异。推之必往,说在废材。唱和同患,说在功。买无贵,说在侃其贾。闻所不知,若所知,财两知之,说在告。贾宜则伟,说在尽。以言为尽谆,谆,说在其言。无说而惧,说在弗心。惟吾谓,非名也则不可,说在板。或过名也,说在实。无穷不害兼,说在盈否知。知之,否之,足用也谆,说在无以也。不知其数而知其尽也,说在明者。谓辩无胜,必不当,说在辩。不知其所处,不害爱之,说在丧子者。无不让也,不可,说在始。仁义之为外内也,内说在作颜。於一有知焉,有不知焉,说在存。学之益也,说在诽者。有指於二,而不可逃,说在以二素。诽之可否,不以众寡,说在可非。所知而弗能指,说在春也、逃臣、狗犬、贵者。非诽者谆,说在弗非。知狗而自谓不知犬,过也,说在重。物箕#15不甚,说在若是。通意后对,说在不知其谁谓也。取下以求上也,说在泽。是是与是同,说在不州。

  经说上第四十二
  故,小故,有之不必然,无之必不然。体也,若有端。大故,有之必无然,若见之成见也。体,若二之一,尺之端也。知材,知也者;所以知也,而必知,若明。虑,虑也者以其知有求也,而不必得之,若睨。知,知也者以其知过物而能貌之,若见。恕#16,恕也者以其知论物,而其知之也着,若明。仁,爱己者非为用已也,不若爱马,着若明。义,志以天下为芬,而能能利之,不必用。礼贵者公,贱者名,而俱有敬慢焉,等异论也。行,所为不善名。行也,所为善名。巧也,若为盗。实,其志气之见也,使人如己,不若金声玉服。忠,不利弱子亥,足将入止容。孝,以亲为芬,而能能利亲,不必得。情,不以其言之当也,使人视城得金。俱,与人遇人,众循。调,为是为是之台彼也,弗为也。廉,己惟为之,知其也饵也。所令,非身弗行。任,为身之所恶,以成人之所急。勇,以其敢於是也,命之;不以其不敢於彼也,害之。力,重之谓下,与重,旧#17也。生,楹之生,商不可必也。外。梦。平,恢然。利,得是而喜,则是利也。其害也,非是也害。得是而恶,则是害也。其利也,非是也。治,吾事治矣,人有治南北。誉之,必其行也,其言之听。使人督之。诽,必其行也,其言之听。誉#18,告以文名,举彼实也。故言也者,诸口能之,出民者也。民若画伉也。言也,谓言犹石致也。且,自前日且,自后日已,方然亦且。若石者也,君,以若名者也。功,不待时,若衣裘。功,不待时,若衣裘#19。赏。罪不在禁,惟害无罪,殆姑。上报下之功也。罚,上报下之罪也。恫,二人而俱见是楹也,若事君。今#20久,古今且#21莫。宇,束西家南北。穷,或不容尺有穷,莫不容尺无穷也。尽,但止动。始,时或有久或无久,始当无久。化若尽为鹑。损,偏#22也者,兼之礼也。其体或去#23存,谓其存者损。环,晌民也。库,区穴若,斯貌常。动,偏祭从者,户枢免瑟。止无久之不止,当牛非马,若夫#24过楹。有久之不止,当马非马,若人过梁。必,谓台孰#25者也。若弟兄一然者一不然者,必不必也,是非必也。同,捷与狂之同长也。心中自是往相若也。厚,惟无所大。园,规写支也。方,矩见支也。倍,二尺与尺但去一。端,是无同也。有闻#26,谓夹之者也。闻,谓夹者也。尺前於区穴而后於端,不夹於端与区内。及,及非齐之及也。
  炉,虚#27也者。两木之问,谓其无木者也。盈,无盈无厚。於尺无所往而不得。得二,坚异处不相盈,相非,是相外也。樱,尺与尺俱不尽。端无端但尽#28 。尺与或尽或不尽。坚白之樱相尽。体樱不相尽。端。仳,两有端而后可。次,无厚而厚可。法,意规负三也俱,可以为法。俾,然也者民若法也。彼凡牛枢非牛。两也,无以非也。辩,或谓之牛,或谓之非牛,是争彼也,是不俱当。不俱当,必或不当,不若当犬。为,欲雊其指,智不知其害,是智之罪也。若智之慎文也,无遗於其害也。而犹欲离之,则离之。是犹食脯也。骚之利害,未#29知也,欲而骚,是不以所疑止所欲也。店外之利害,未可知也。趋之而得力,则弗趋也,是以所疑止所欲也。观为穷知而俦於欲之理。雏脯而非恕也,雒指而非愚也,所为与不。所与为相疑也,非谋也。已,为衣,成也。治病,亡也。使,令谓,谓也。不必成湿。故也,必待所为之成也。名,物,达也,有实必待文多也。命之马,类也,若实也者必以是名也。命之咸,私也,是名也止於是实也。声出口,俱有名,若姓字。洒谓狗犬,命也,狗犬,举也。叱狗,加也。知,传受之,闻也。方不瘴,说也。身观焉,亲也。所以谓,名也。所谓,实也。名实耦,合也。志行,为也。闻,或告之,传也。身观焉,亲也。见,时者体也。二者尽也。古,兵立,反中,志工,正也。咸之为,宜也,非彼必不有,必也。圣者用而勿必,必也者可勿疑。仗者,两而勿偏。为,早台,存也。病,亡也。买斋,易也。霄尽,荡也。顺长,治也。尽买,化也、。同二名一实,重同也。不外於兼,体同也。俱处於室,合同也。有以同,类同也。异,二必异,二也。不连属,不体也。不同所,不合也。不有同,不类也。同异交得,於福家良。恕有无也。比。度,多少也。免纫还园,去就也。乌折用桐,坚柔也。剑尤早,死生也。处室子,子毋长少也。两绝胜,白黑也。中央,旁也。论行行行学实,是非也。难宿,成未也。兄弟,俱适也。身处志往,存亡也。霍为姓,故也。贾宜,贵贱也。诺,超城负止也。相从,相去,先知,是,可,五色。长短、前后、轻重援。执服难成,言务成之,九则求执之。法,法取同观巧传法取此择彼,问故观宜。以人之有黑者有不黑者也,止黑人;与以有爱於人有不爱於人,心爱人,是孰宜心?彼举然者,以为此其然也,则举不然者而问之。若圣人有非而不非,正五诺,皆人於知有说。过五诺,若负#30,无直无说。用五诺,若自然矣。

  经说下第四十三
  止,彼以此其然也,说是其然也,我以此其不然也,疑是其然也。谓四足兽,与生乌与,物尽与,大小也。此然是必然,则俱。为麋同名,俱闯,不俱二,三与阖也。包、肝、肺、子,爱也。橘茅,食与拾#31也。白马多白,视马不多视,白与视也。为丽不必丽,不必丽与暴也。 为非以人,是不为非,若为夫勇不为夫,为屦以买衣为屦,夫与屦也。二与一亡,不与一在,偏去。未。有文实也,而后谓之;无文实也,则无谓也。不若敷与美,谓是,则是固美也,谓也,则是非美,无谓则报也。见不见离,一二不相盈,广循坚白。举不重,不与箴,非力之任也。为握者之颓倍,非智之任也。若耳目异。木与夜孰长,智与粟孰多,爵、亲、行、贾,四者孰贵?麋与霍孰高?麋与霍孰霍?纫与瑟孰瑟?偏,俱一无变。假,假必非也而后假。狗假霍也,犹氏霍也。物或伤之,然也。见之,智也。吉#32之,使智也。疑蓬,为务则士,为牛庐者夏寒,蓬也。举之则轻,废之则重,非有力也。沛从削,非巧也。若石羽,循#33 也。阖者之敝也以饮酒,若以日中,是不可智也。愚也。智与?以己为然也与?愚也。俱,俱一,若牛马四足。惟是,当牛马。数牛,数马,则牛马二;数牛马,则牛马一。若数指,指五而五一。长宇,徙而有处,宇。宇,南北在且#34 有在莫,宇徙久。无坚得白,必相盈也。在,尧善治,自今在诸古也。自古在之今,则尧不能治也。景,光至景亡。若在,尽古息。景,二光夹一光,一光者景也。景光之人煦若射。下者之人也高,高者之人也下。足蔽下光,故成景於止#35;首蔽上光,故成景於下。在远近有端与於光,故景库#36内也。景,日之光反烛人,则景在日与人之问。景,木柩#37景短大。木正,景长小。大小於木,则景大於木,非独小也。远近临正鉴,景寡,貌能、白黑,远近、柩正、异於光鉴。景当俱就,去余当俱。俱用北。鉴者之臭,於鉴无所不鉴。景之臭无数,而必过正。故同处,其体俱,然鉴分。鉴中之内。鉴者近中,则所鉴大,景亦大。远中,则所鉴小,景亦小。而必正。起於中绿正而长其直也。中之外,鉴者近中,则所鉴大,景亦大;远中,则所鉴小,景亦小。而必易,合於#38 而长其直也。鉴,鉴者近,则所鉴大,景亦大;亦#39远,所鉴小,景亦小,而必正。景过正。故招负衡木,如#40重焉,而不挠?极胜重也。右校交绳,无加焉而挠,极不胜重也。衡加重於其一旁,必捶。权重相若也相衡,则本短标长。两加焉,重相若,则标必下,标得权也。挈有力也,引无力也,不心#41所挈之止於施也。绳制挈之也,若以锥刺之。挈,长重者下,短轻者上,上者愈得,下下者愈亡。绳直权重相若,则心矣。收,上者愈丧,下一者愈得,上者权重尽,则遂挈。两轮高,两轮为轮,车梯也。重其前,弦其前。载弦其前,载弦其轴,而县重於其前。是梯,挈且挈则行。凡重,上弗挈,下弗收,旁弗劫,则下直。她,或害之也。坏梯者不得#42;直也。今也废尺於平地,重不下,无镑也。若夫绳之引轴也,是犹自舟中引横也。倚、倍、拒、坚,躺倚焉则不正。谁姘石素石耳。夹帚者法也。方石去地尺,关石於其下,县丝於其上,使适至方石,不下,柱也。胶丝去石,挈也。丝绝,引也。未变而名易,收也。买,刀耀相为贾。刀轻则耀不贵,刀重则耀不易。王刀无变,耀有变,岁变耀则岁变刀。若斋子。贾尽也者,尽去其以不嫌也。其所以不条去,则佛。缶贾也宜不宜,缶欲不欲。若败邦斋室,嫁子无子。在军不必其死生,闻战亦不必其生。前也不惧,今也惧。或,知是之非此也,有知是之不在此也,然而谓此南北,过而以己为然。始也谓此南方,故今也谓此南方。智论之,非智无以也。谓,所谓,非同也,则异也。同则或谓之狗,其或谓之犬也。异则或谓之牛,牛或谓之马也。俱无胜,是不辩也。辩也者,或谓之是,或谓之非,当者胜也。无让者酒,未让,始也,不可让也。於石一也,坚白二也,而在石。故有智焉,有不智焉,可。有指子智是,有智是吾所先举,重。则子智是,而不智吾所先举也。是一。谓有智焉有不智焉也#43。若智之,则当指之智告我,则我智之。兼指之,以二也。衡指之,参直之也。若日必独指吾所举,毋举吾所不举,则者固不能独指。所欲相不传,意若未校。且其所智是也,所不智是也,则是智是之不智也,恶得为一,谓而有智焉有不智焉。所,春也,其执固不可指也。逃臣不智其处,狗犬不智其名也。遗者,巧弗能两也。智,智狗,重,智犬,则过。不重则不过。通,问者曰:子智饥乎?应之日:讯何谓也?彼曰献施,则智之。若不问肌何谓,径应以弗智,则过。且应必应,问之时若应,长应有深浅。天#44常中在,兵人,长所。室堂,所存也;其子,存者也。据在者而问室堂,恶可存也?主室堂而问存者,孰存也?是一主存者以问所存,一主所存以问存者。五合,水土火,火离然。火铄金,火多也。金靡炭,金多也。合之府木#45;木离木。若识麋与鱼之数,惟所利,无欲恶。伤生损寿,说以少连,是谁爱也?尝多粟,或者欲不有能伤也。若酒之於人也。且恕人利人,爱也则惟恕弗治也。损饱者去余,适足不害,能害饱,若伤麋之无脾也。且有损而后益智者,若窥病之之於窥也。智以目见,而目以火见,而火不见。惟以五路智,久不当。以目见,若以火见。火,谓火热也,非以火之热。我有若视日智。杂所智与所不智而问之,则必曰:是所智也,是所不智也。取去俱能之,是两智之也。无,若无焉,则有之而后无。无天陷,则无之而无。擢疑无谓也。臧也今死,而春也得文文死也可。且犹是也。且且#46 ,必然。且已,必已。且用工而后已者,必用工#47后已。均,发均县,轻#48 而发绝,不均也。均,其绝也莫绝。尧霍,或以名视人,或以实视人。举友富商也,是以名视人也。指是跃也,是以实视人也。尧之义也,是声也於今,所义之实处於古。若殆於城门与於臧也。狗,狗犬也,谓之杀犬,可,若两脱。使,令使也。我使我,我不使亦使我。殿戈亦使,殿不美亦使,殿。荆沉,刻之贝也。则沈浅非刻浅也。若易五之一,以楹之传也,见之,其於意也不易,先智意相也。若楹轻於秋,其於意也洋然。段、椎、锥俱事於屦,可用也。成绘屦过椎,与成椎过绘屦同,过件#49也。一,五有一焉,一有五焉,十二焉。非新半,进前取也。前,则中无为半,犹端也。前后取则端中也。新必半,毋与非半,不可新也。可无也,已给,则当给不可无也。久有穷无穷。正九,无所处而不中县,搏也。枢宇不可偏举,字也。进行者先敷近,后敷远。行者行者#50;必先近而后远。远修#51近修也,先后久也。民行修必以久也。一方貌尽#52,俱有法而异,或木或石,不害其方之相台#53 也。尽貌犹方也,物俱然。牛狂与马惟异,以牛有齿,马有尾,说牛之非马也,不可。是俱有,不偏有偏无有。日:之#54与马不类,用牛#55角马无角,是类不同也。若举牛有角马无角以是为类之不同也,是狂举也。犹牛有齿,马有尾。或不非牛而非牛也,可#56。则或非牛或牛而牛也,可。故日牛马非牛也,未可,牛马牛也,未可。则或可或不可,而日牛马牛也未可亦不可。且牛不二,马不二,而牛马二。则牛不非牛,马不非马,而牛马非牛非马,无难。彼,正名者彼此,彼此可。彼彼止於彼,此此止於此,彼此不可。彼且此也,彼此亦可。彼此止於彼此,若是而彼此也,则彼亦且此此也。唱无过,无所周,若牌。和无过,使也,不得已。唱而不和,是不学也。智少而不学,必寡。和而不唱,是不教也。智而不教,功适息。使人夺人衣,罪或轻或重;使人予人酒,或厚或博。闻在外者,所不知也。或日在室者之色若是其色。是所不智若所智也。犹白若黑也,谁胜?是若其色也。若白者必白。今也智其色之若白也,故智其白也。夫名以所明正所不智,不以所不智疑所明。若以尺度所不智长。外,亲智也;室中,说智也。以谆,不可也。出入之言可,是不谆,则是有可也。之人之言不可,以当,必不审。惟,谓是霍可,而犹之非夫霍也,谓彼是是也。不可谓者,毋惟乎其谓。彼犹惟乎其谓,则吾谓不行。彼若不惟其谓,则不行也。无南者,有穷则可尽,无穷则不可尽。有穷无穷未可智,则可尽不可尽不可尽未可智,人之盈之否未可智。而必人之可尽不可尽亦未可智。而必人之可尽爱也,谆。人若不盈先穷,则人有穷也。尽有穷无难。盈无穷,则无穷尽也,尽有穷无难。不二智其数,恶智爱民之尽文也?或者遗乎其问也?尽问人则尽爱其所问,若不智其数而智爱之尽文也,无难。仁,仁爱也。义,利也。爱利,此也。所爱所利,彼也。爱利不相为内外,所爱利亦不相为外内。其为仁内也,义外也,举爱与所利也,是狂举也。若左目出右目入,学也,以为不知学之无益也,故告之也,是。使智学之无益也,是教也,以学为无益也教,谆。论诽,诽之可不可,以理之可诽,虽多诽,其诽是也;其理不可非,虽少诽,非也。今也谓多诽者不可,是犹以长论短。不诽,非己之诽也。不非诽,非可非也。不可非也,是不非诽也。物,甚长甚短,莫长於是,莫短於是,是之是也,非是也者,莫甚於是。取高下以善不善为度,不若山泽。处下善於处上,下所请上也。不是,是则是且是焉。今是文於是,而不於是,故是不文。是不文则是而不文焉。今是不文於是,而文於#57是,故文与是不文同说也。

墨子卷之十竟

  #1『缶』《闲诂》作『舌』。
  #2『攸』《闲诂》作『彼』。毕沅云:『舌』即『正』字。下同。
  #3『问』字毕沅据《经说上》改为『闻』。
  #4『博』《闲诂》作『传』。
  #5毕沅云衍一『且』字。
  #6毕沅云『体〕前脱门不』字。
  #7王引之云:『守』当为『宇』之误,是也。
  #8门也』字毕沅据下文改作『之』。
  #9俞曲园云:『循』当作『修』,隶书两字相似而误。
  #10『从』毕沅以意校作『徙』。
  #11王引之云:『量』为『景』字之误。
  #12『传』《闲诂》校作『搏』。
  #13同注#10
  #14『召』王引之校作『合』。
  #15俞曲园云:『箕』当作『甚』。
  #16顾千里云:『恕』当从《经》作『恕』。
  #17『旧』《闲诂》作『奋』。
  #18『誉』《闲诂》作『举』。
  #19后『功,功不待时,若衣裘』为重文,毕沅疑衍。
  #20王引之云:『今』字衍。
  #21『且』王引之校作『旦』,是也。
  #22『偏』下王念孙补『去』字。
  #23『去』下王引之补『或』字。
  #24『夫』王引之云当为『矢』,是也。
  #25『孰』《闲诂》作『执』。
  #26『闻』毕沅以意校作『问』。
  #27『虚』前王念孙据《经》补『问』字。
  #28本句《闲诂》校作『端与端俱尽』。
  #29《闲诂》『未』下补『可』字。
  #30『负』《闲诂》据昊钞本校作『负』。
  #31『抬』《闲诂》校作『招』。
  #32『吉』王引之校作『告』。
  #33『循』《闲诂》据《经下》校作『循』。
  #34同注#21。
  #35『止』《闲诂》校作『上』。
  #36『库』卢颐炉以意校作『库』。
  #37『柩』《闲诂》作『拖』,下同。
  #38王引之云『於』下脱『中』字。
  #39『亦』王引之校作『元』。
  #40『如』字毕沅据意校作『加』。
  #41『心』毕沅以意校作『正』。下文『绳直权重相若,则心矣』的斗心』字同。
  #42『』毕沅据上文校作『』、昊钞本亦作『』。
  #43『也』《闲诂》作『可』。
  #44『天』《闲诂》作『大』。
  #45『木』《闲诂》作『水』。
  #46『且且』王引之云当作『且然』。
  #47王引之云:『工』下当有『而』字。
  #48『轻』下孙星衍据《列子》补『重』字。
  #49『件』张仲如依《经》校作『仵』。
  #50张仲如云『行者』误重。
  #51俞曲园云『修』字衍。
  #52王引之云『貌尽』当作『尽类』。
  #53『台』王引之校作『合』。
  #54卢颐煌云『之』上当有『牛』字。
  #55『牛』下王引之以意补『有』字。
  #56《闲诂》无『可』字。
  #57『於』《闲诂》作『与』。

  大取第四十四
  天之爱人也,薄於圣人之爱人也;其利人也,厚於圣人之利人也。大人之爱小人也,薄於小人之爱大人也;其利小人也,厚於小人之利大人也。以臧为其亲也而爱之,非爱其亲也;以臧为其亲也而利之,非利其亲也。以乐为利其子,而为其子欲之,爱其子也;以乐为利其子,而为其子求之,非利其子也。
  於所体之中,而权轻重之谓权。权非为是也,非非为非也。权,正也。断指以存瞪#1;利之中取大,害之中取小也。害之中取小也,非取害也,取利也。其所取者,人之所执也。遇盗人,而断指以免身,利也;其遇盗人,害也。断指与断腕,利於天下相若,无择也。死生利若,一无择也。杀一人以存天下,非杀一人以利天下也。杀己以存天下,是杀己以利天下。於事为之中,而权轻重之谓求。求为之,非也。害之中取小,求为义,非为义也。为暴人语天之为是也,而性,为暴人歌天之为非也。诸陈执既有所为,而我为之陈执,执之所为,因吾所为也;若陈执未有所为,而我为之陈执,陈执因吾所为也。暴人为我为天之以人非为是也,而性。不可正而正之。利之中取大,非不得已也;害之中取小,不得已也。所未有而取焉,是利之中取大也;於所既有而弃焉,是害之中取小也。
  义可厚,厚之,义可薄,薄之,谓伦列。德行、君上、老长、亲戚,此皆所厚也。为长厚,不为幼薄。亲厚。厚。亲薄,薄。亲至,薄不至。义,厚亲不称行而顾行。为天下厚禹,为禹也。为天下厚爱禹,乃为禹之人爱也。厚禹之加於天下,而厚禹不加於天下。若恶盗之为加於天下,而恶盗不加於天下。爱人不外己,己在所爱之中。己在所爱,爱加於己。伦列之爱己,爱人也。圣人恶疾病,不恶危难。正体不动,欲人之利也,非恶人之害也。圣人不为其室,臧之故,在於臧。圣人不得为子之事。圣人之法,死亡亲,为天下也。厚亲,分也,以死亡之,体渴兴利。有厚薄而毋伦列,之兴利为己。
  语经:语经也,非白马焉,执驹焉说求之,舞说非也。渔大之舞大,非也。三物必具,然后足以生。
  臧之爱己,非为爱己之人也。厚不外己。爱无厚薄,举己,非贤也。义,利,不义,害。志功为辩。
  有有於秦马,有有於马,也智来者之马也。
  爱众众世,与爱寡世相若。兼爱之有相若。爱尚世与爱后世,一若今之世人也。鬼,非人也。兄之鬼,兄也。天下之利罐。圣人有爱而无利,倪日之言也,乃客之言也。天下无人,子墨子之言也。犹在。
  不得已而欲之,非欲之非欲之#2也。非杀臧也。专杀盗,非杀盗也。凡学爱人。
  小圆之圆,与大圆之圆同。方至尺之不至也,与不至锺之至不异,其不至同者,远近之谓也。是璜也,是玉也。
  意楹,非意木也。意是楹之木也。
  意指之人也,非意人也。意获也,乃意禽也。志功,不可以相从也。
  利人也,为其人也。富人,非为其也人#3。有为也以富人。富人也,治人有为鬼焉。为赏誉利一人,非为赏誉利人也。亦不至无贵於人。智亲之一利,未为孝也,亦不至於智不为己之利於亲也。
  智是之世之有盗也,尽爱是世。智是室之有盗也,不尽是室也。智其一人之盗也,不尽是二人。虽其一人之盗,苟不智其所在,尽恶其弱也。
  诸圣人所先为,人欲名实。名实不必名。苟是石也白,败是石也,尽与白同。是石也唯大,不与大同,是有便谓焉也。以形貌命者,必智是之某也,焉智某也。不可以形貌命者,唯不智是之某也,智某可也。诸以居运命者,苟人於其中者,皆是也,去之,因非也。诸以居运命者,若乡里齐荆者,皆是。诸以形貌命者,若山丘室庙者,皆是也。
  智与意异。重同,具同,连同,同类之同,同名之同,丘同,纣同,是之同,然之同,同根之同。有非之异,有不然之异。有其异也,为其同也,为其同也异。一曰乃是而然,二日乃是而不然,三曰迁,四日强。子深其深,浅其浅,益其益,尊其尊。察次山比因至,优指复。次察声端名,因请复。正夫辞恶者,人右以其请得焉。诸所遭执,而欲恶生者,人不必以其请得焉。
  圣人之批价也,仁而无利爱,利爱生於虑。昔者之虑也,非今日之虑也;昔者之爱人也,非今之爱人也。爱获之爱人也,生於虑获之利#4;非虑臧之利也,而爱臧之爱人也,乃爱获之爱人也。去其爱而天下利,弗能去也。昔之知墙,非今日之知墙也。贵为天子,其利人不厚於正夫。二子事亲,或遇熟,或遇凶,其亲也相若。非彼其行益也,非加也。外执无能厚吾利者。藉藏也死而天下害,吾特#5养臧也万倍,吾爱臧也不加厚。
  长人之异,短人之同,其貌同者也,故同。指之人也与首之人也异。人之体,非一貌者也,故异。将剑与挺剑异,剑以形貌命者也,其形不一,故异。杨木之木与桃木之木也,同。诸非以举量数命者,败之尽是也。故一人指,非一人也,是一人之指,乃是一人也。方之一面,非方也,方木之面,方木也。
  以故生,以理长,以类行也者。立辞而不明於其所生,忘也。今人非道无所行,唯有强股肱,而不明於道,其困也,可立而待也。夫辞以类行者也,立辞而不明於其类,则必困矣。故浸淫之辞,其类在於#6鼓栗。圣人也,为天下也,其类在於追迷。或寿或卒,其利天下也指若,其类在誉石。一日而百万生,爱不加厚,其类在恶害。爱二世有厚薄,而爱二世相若,其类在蛇文。爱之相若,择而杀其一人,其类在之实,非棘也。问人之病,问人也;恶人之病,非恶人也。人之鬼,非人也;兄之鬼,兄也。祭#19之鬼,非祭人也;祭兄之鬼,乃祭兄也。之马之目纷,则为之马盼;之马之目大,而不谓之马大。之牛之毛黄,则谓之牛黄;之牛之毛众,而不谓之牛众。一马,马也,二马,马也。马四足者,一马而四足也,非两马而四足也。一马马也#20。马或自#21者,二马而或白也,非一马而或白。此乃一是而一非者也。

  耕柱第四十六
  子墨子怒耕柱子,耕柱子曰:我毋俞於人乎?子墨子曰:我将上大行,驾骥与羊,我#22将谁欧?耕柱子曰:将欧骥也。子墨子曰:何故欧骥也?耕往子曰:骥足以责。子#23曰:我亦以子为足以责。
  巫马子谓子墨子曰:鬼神孰与圣人明智?子墨子曰:鬼神之明智於圣人,犹聪耳明目之与聋瞽也。昔者夏后开使辈廉折金於山川,而陶铸之於昆吾;是使翕难卜#24於白苦之毚,曰:鼎成三足而方,不炊而自烹,不举而自臧,不迁而自行,以祭於昆吾之墟,上乡。人#25言兆之由曰:飨矣。逢逢白云,一南一北,一西一束,九鼎既成,迁於三国。夏后氏失之,殷人受之;殷人失之,周人受之。夏后、殷、周之相受也,数百岁矣。使圣人聚其良臣与其桀相而谏#26,岂能智数百岁之后哉。而鬼神智之。是故曰,鬼神之明智於圣人也,犹聪耳明目之与聋瞽也。
  治徒娱、县子硕问於子墨子曰:为义孰为大务?子墨子曰:譬若筑墙然,能筑者筑,能实壤者实壤,能欣者欣,然后墙成也。为义犹是也。能谈辩者谈辩,能说书者说书,能从事者从事,然后义事成也。
  巫马子谓子墨子曰:子兼爱天下,未云利也;我不爱天下,未云贼也。功皆未至,子何独自是而非我哉?子墨子曰:今有燎者此於#27,一人奉水将灌之,一人掺火将益之,功皆未至,子何贵於二人?巫马子曰:我是彼奉水者之意,而非夫掺火者之意。子#28曰:吾亦是吾意,而非子之意也。
  子墨子游荆耕柱子於楚,二三子过之,食之三升,客之不厚。二二#29子复於子墨子曰:耕柱子处楚无益矣。二三子过之,食之三升,客之不厚。子墨子曰:未可智也。毋几何而遗十金於子墨子,曰:后生不敢死,有十金於此,愿夫子之用也。子墨子曰:果未可智也。
  巫马子谓子墨子#30之为义也,人不见而耶,鬼不见而富,而子为之。有狂疾。子墨子曰:今使子有二臣於此,其一人者见子从事,不见子则不从事;其一人者见子亦从事,不见子亦从事,子谁贵於此二人?巫马子曰:我贵其见我亦从事,不见我亦从事者。子墨子曰:然则是子亦贵有狂疾也。
  子夏之徒问於子墨子曰:君子有国乎?子墨子曰:君子无国。子夏之徒曰:狗稀#31犹有国,恶有士而无阙矣?子墨子曰:伤矣哉。言则称於汤文,行则譬於狗稀,伤矣哉。
  巫马子谓子墨子曰:舍今之人而誉大#32王,是誉槁骨也。譬若匠人然,智槁木也,而不智生木。子墨子曰:天下之所以生者,以大王之道教也。今誉大王,是誉天下之所以生也。可誉而不誉,仁#33也。子墨子曰:和氏之璧,隋侯之珠,三棘六异,此诸侯之所谓良宝也。可以富国家,众人民,治刑政,安社稷乎?曰:不可。所为贵良宝者,为其可以利也。而和氏之璧、隋侯之珠、三棘六异不可以利人,是非天下之良宝也。今用义为政於国家,人民必众,刑政必治,社稷必安。所为贵良宝者,可以利民也,而义可以利人,故曰,义,天下之良宝也。
  叶公子高问政於仲尼曰:善为政者若之何?仲尼对曰:善为政者,远者近之,而旧者新之。子墨子闻之曰:叶公子高未得其问也,仲尼亦未得其所以对也。叶公子高岂不知善为政者之远者近也,而旧者新是哉?问所以为之若之何也。不以人之所不智告人,所以#34智告之,故叶公子高未得其问也,仲尼亦未得其所以对也。子墨子谓鲁阳文君曰:大国之攻小国,譬犹童子之为马也。童子之为马,足用而劳。今大国之攻小国也,攻者农夫不得耕,妇人不得织,以守为事;攻人者乱亦农夫不得耕,妇人不得织,以攻为事。故大国之攻小国也,譬犹童子之为马也。子墨子曰:言足以复行者,常之;足以举行者,勿常。不足以举行而常之,是荡口也。
  子墨子使管黔澈游高石子於卫,卫君致禄甚厚,设之於乡。高石子三朝必尽言,而言无行者。去而之齐,见子墨子曰:卫君以夫子之故,致禄甚厚,设我於乡。石三朝必尽言,而言无行,是以去之也。卫君无乃以石为狂乎?子墨子曰:去之苟道,受狂何伤。古者周公旦非关叔,辞三公束处於商盖,人皆谓之狂。后世称其德,扬其名,至今不息。且翟闻之:为义非避毁誉就#35,去之道苟,受狂何伤。高石子曰:石去之,焉敢不道也。昔者夫子有言曰:天下无道,仁士不处厚焉。今卫君无道,而贪其禄爵,则是我为苟陷人长也。子墨子说,而召子禽子曰:姑听此乎。夫倍义而乡禄者,我常闻之矣。倍禄而乡义者,於高石子焉见之也。

子墨子曰:世俗之君子,贫而谓之富,则怒,无义而谓之有义,则喜。岂不悖哉。
  公孟子曰:先人有则三而已矣。子墨子曰:孰先人而曰有则三而己矣?子未智人之先有。
  后生有反子墨子而反者,我岂有罪哉?吾反后。子墨子曰:是犹三军北,失后之人求赏也。
  公孟子曰:君子不作,术而已。子墨子曰:不然,人之其不君子者,古之善者不诛,今也善者不作。其次不君子者,古之善者不遂,己有善则作之,欲善之自己出也。今诛而不作,是无所异於不好遂而作者矣。吾以为古之善者则诛之,今之善者则作之,欲善之益多也。
  巫马子谓子墨子曰:我与子异,我不能兼爱。我爱邹人於越人,爱鲁人於邹人,爱我乡人於鲁人,爱我家人於乡人,爱我亲於我家人,爱我身於吾亲,以为近我也。击我则疾,击彼则不疾於我,我何故疾者之不拂,而疾不#36者之拂?故有我有杀彼以我,无杀我以利。子墨子曰:子之义将匿耶,意将以告人乎?巫马子曰:我何故匿我义?吾将以告人。子墨子曰:然则,一人说子,一人欲杀子以利己;十人说子,十人欲杀子以利己;天下说子,天下欲杀子以利己。一人不说子,一人欲杀子,以子为施不祥言者也;十人不说子,十人欲杀子,以子为施不祥言者也;天下不说子,天下欲杀子,以子为施不祥言者也。说子亦欲杀子,不说子亦欲杀子,是所谓经者口也,杀常之身者也。子墨子曰:子之言恶利也?若无所利而不言,是荡口也。
  子墨子谓鲁阳文君曰:今有一人於此,羊牛翰牺,维人但割而和之,食之#37胜食也。见人之生#38饼,则还然窃之,曰:舍余食。不知日月安不足乎,其有窃疾乎?鲁阳文君曰:有窃疾也。子墨子曰:楚三意#39之田,旷芜而不可胜辟,评灵数千,不可胜,见宋郑之问邑,则还然窃之,此与彼异乎?鲁阳文君曰:是犹彼也,实有窃疾也。
  子墨子曰:季孙绍与孟伯常治鲁国之政,不能相信,而祝於禁社#40;曰:苟使我和。是犹会其目,而视#41於禁社也,苟使我皆视。岂不缪哉。
  子墨子谓骆滑骛曰:我闻子好勇。骆滑骛曰:然,我闻其乡有勇士焉,吾必从而杀之。子墨子曰:天下莫不欲与其所好,度其所恶。今子闻其乡有勇士焉,必从而杀之,是非好勇也,是恶勇也。

  墨子卷之十一竟

  #1『瞳』《闲诂》校作『擘』,即婉字。
  #2《闲诂》云『非欲之』三字当删。
  #3毕沅云:『也人』二字倒。
  #4王引之云,一虑获之利』当重。
  #5『特』《闲诂》作『持』。
  #6《闲诂》无『於』字。
  #7王引之云:『同,其所以然不必同』应为『其然也同,其所以然不必同。』
  #8『有』下王引之据下文补『所』字。
  #9王引之云:两『害』字俱为『周』字之误。
  #10王引之云:『视』当作『亲』。
  #11『故也』王引之据下文校作『也故』。
  #12『杀』毕沅校作『然』。
  #13『同』下毕沅据上文补『类』字。
  #14『然』上王念孙补『不』字。
  #15俞曲园云:『失』为衍字。
  #16王引之云:『待』前当有『不』字。
  #17王引之云:『后』下当有『为』字。
  #18王引之云:此五字为衍文。
  #19王引之云:『祭』下脱『人』字。
  #20此四字王引之云为衍文。
  #21『自』毕沅以意校作『白』。
  #22『我』毕沅据《艺文类聚》、《太平御览》校作『子』。
  #23毕沅云:『子』上脱『子墨』二字。
  #24《闲诂》据《玉海》于『卜』前增补『雉乙一两字。
  #25毕沅云:『人』当为『又』,其前脱『乙』字。
  #26『谏』王引之校作『谋』。
  #27毕沅云:『此於』二字倒。
  #28毕沅云:『子』下脱『墨子』二字。
  #29『二』《闲诂》作『三』,是也。
  #30王念孙云:『子墨子』下脱『日子』两字。
  #31『稀』《闲诂》作『稀』,下同。
  #32『大』《闲诂》作『先』,下同。
  #33毕沅云:『仁』前脱『非』字。
  #34毕沅云:『所以』二字倒。
  #35毕沅云:『誉就』二字倒。
  #36毕沅云:『疾不』二字倒。
  #37『之』下毕沅据《太平御览》增『不可』二字。
  #38『生』《闲诂》作『作』。
  #39『三意』毕沅据《太平御览》改为『四竟』。
  #40王念孙云:『禁社』当为『丛社』,下同。
  #41『视』《闲诂》作『祝』,是也。

  墨子卷之十二

  贵义第四十七
  子墨子曰:万事莫贵於义。今谓人曰:予子冠履,而断子之手足,子为之乎?必不为,何故?则冠履不若手足之贵也。又曰:予子天下而杀子之身,子为之乎?二必不为,何故?则天下不若身之贵也。争一言以相杀,是贵义於其身也。故曰,万事莫贵於义也。
  子墨子自鲁齐即#1;过故人,谓子墨子曰:今天下莫为义,子独自苦而为义,子不若已。子墨子曰:今有人於此,有子十人,一人耕而九人处,则耕者不可以不益急矣。何故?则食者众,而耕者寡也。今天下莫为义,则子如劝我者也,何故止我?子墨子南游於楚,见楚献惠王,献惠王以老辞,使穆贺见子墨子。子墨子说穆贺,穆贺大说,谓子墨子曰:子之言则成善矣。而君王,天下之大王也,毋乃曰贱人之所为,而不用乎?子墨子曰:唯其可行。譬若药然,草之本,天子食之以顺其疾,岂日一草之本而不食哉?今农夫入其税於大人,大人为酒醴乐盛以祭上帝鬼神,岂曰贱人之所为而不享哉?故虽贱人也,上比之农,下比之药,曾不若一草之本乎?且主君亦尝闻汤之说乎?昔者,汤将往见伊尹,令彭氏之子御。彭氏之子半道而问曰:君将何之?汤曰:将往见伊尹。彭氏之子曰:伊尹,天下之贱人也。君若#2欲见之,亦令召问焉,彼受赐矣。汤曰:非女所知也。今有药此,食之则耳加聪,目加明,则吾必说而强食之。今夫伊尹之於我国也,譬之良医善药也。而子不欲我见伊尹,是子不欲吾善也。因下彭氏之子,不使御。彼苟然,然后可也。
  子墨子曰:凡言凡动,利於天鬼百姓者为之;凡言凡动,害於天鬼百姓者舍之;凡言凡动,合於三代圣王尧舜禹汤文武者为之;凡言凡动,合於三代暴王桀纣幽厉者舍之。
  子墨子曰:古闷足以迁行者,常之;不足以迁行者,勿常。以迁行而常之#3,是荡口也。
  子墨子曰:必去六辟。嘿则思,言则诲,动则事,使者三#4代御,必为圣人。必去喜,去怒,去乐,去悲,去爱,而用仁义。手足口鼻耳,从事於义,必为圣人。
  子墨子谓二三子曰:为义而不能,必无排其道。譬若匠人之断而不能,无排其绳。
  子墨子曰:世之君子,使之为一免#5之宰,不能则辞之;使为一国之相,不能而为之。岂不悖哉。
  子墨子曰:今瞽曰:巨者白也,黔者墨#6也。虽明目者无以易之。兼白黑,使瞽取焉,不能知也。故我日瞽不知白墨者,非以其名也,以其取也。今天下之君子之名仁也,虽禹汤无以易之。兼仁与不仁,而使天下之君子取焉,不能知也。故我曰天下之君子不知仁者,非以其名也,亦以其取也。
  子墨子曰:今事#7之用身,不若商人之用一布之慎也。商人用一布布,不敢继苟而条焉,必择良者。今士之用身则不然,意之所欲则为之,厚者入刑罚,薄者被毁丑,则士之用身不若商人之用一布之慎也。子墨子曰:世之君子欲其义之成,而助之修其身则愠,是犹欲其墙之成,而人助之筑则愠也,岂不悖哉。
  子墨子曰:古之圣王,欲传其道於后世,是故书之竹帛,镂之金石,传遗后世子孙,欲后世子孙法之也。今闻先王之遗而不为,是废先王之传也。子墨子南游使卫,关中载书甚多,弦唐子见而怪之,曰:吾夫子教公尚过曰:揣曲直而已。今夫子载书甚多,何有也?子墨子曰:昔者周公旦朝读书百篇,夕见漆十士。故周公旦佐相天子,其修至於今。翟上无君上之事,下无耕农之难,吾安敢废此?翟闻之:同归之物,信有误者。然而民听不钧,是以书多也。今若过之心者,数逆於精微,同归之物,既已知其要矣,是以不教以书也。而子何怪焉?
  子墨子谓公良桓子曰:卫,小国也,处於齐、晋之间,犹贫家之处於富家之问也。贫家而学富家之衣食多用,则速亡必矣。今简子之家,饰车数百乘,马食菽粟者数百匹,妇人衣文绣者数百人,吾取饰车、食马之费,与绣衣之财以畜士,必千人有余。若有患难,则使百人处於前,数百於后,与妇人数百人处前后,孰安?吾以为不若畜士之安也。
  子墨子仕於#8卫,所仕者至而反。子墨子曰:何故反?对曰:与我言而不当。曰待女以千盆。授我五百盆,故去之也。子墨子曰:授子过千盆,则子去之乎?对曰:不去。子墨子曰:然则,非为其不审也,为其寡也。
  子墨子曰:世俗之君子,视义士不若负粟者。今有人於此,负粟息於路侧,欲起而不能,君子见之,无长少贵贱,必起之。何故也?日义也。今为义也#9君子,奉承先王之道以语之,纵不说而行,又从而非毁之。则是世俗之君子之视义士也,不若视负粟者之#10。
  子墨子曰:商人之四方,市贾信徙,虽有关梁之难,盗贼之危,必为之。今士坐而言义,无关梁之难,盗贼之危,此为信徙,不可胜计,然而不为。财#11士之计利不若商人之察也。子墨子北之齐,遇日者。日者曰:帝以今日杀黑龙於北方,而先生之色黑,不可以北。子墨子不听,遂北,而反为#12。日者曰:我谓先生不可以北。子墨子曰:南之人不得北,北之人不得南,其色有黑者,有白者,何故皆不遂也?且帝以甲乙杀青龙於束方,以丙丁杀赤龙於南方,以庚辛杀白龙於西方,以壬癸杀黑龙於北方,若用子之言,则是禁下行者也。是围心而虚天下也,子之言不可用也。
  子墨子曰:吾言足用矣,舍言革思者,是犹舍获而据粟也。以其言非吾言者,是犹以卵投石也,尽天下之卵,其石犹是也,不可毁也。

  公孟第四十八
  公孟子谓子墨子曰:君子共己以待,问焉则言,不问焉则止。譬若锺然,扣则呜,不扣则不呜。子墨子曰:是言有三物焉,子乃今知其一身也,又未知其所谓也。若大人行淫暴於国家,进而谏,则谓之不逊,因左右而献谏,则谓之言议。此君子之所疑惑也。若大人为政,将园於国家之难,譬若机之将发也然,君子之必以谏,然而大人之利,若此者,虽不扣必呜者也。若大人举不义之异行,虽得大巧之经,可行於军旅之事,欲攻伐无罪之国,有之也,君得之,则必用之矣。以广辟土地,着税伪材,出必见辱,所攻者不利,而攻者亦不利,是两不利也。若此者,虽不扣必呜者也。且子曰:君子共己待,问焉则言,不问焉则止,譬若锺然,扣则呜,不扣则不呜。今未有扣,子而言,是子之谓不扣而呜邪?是子之所谓非君子邪?公孟子谓子墨子曰:实为善人,孰不知?譬若良玉,处而不出有余精#13。譬若美女,处而不出,人争求之。行而自街,人莫知取也。今子褊从人而说之,何其劳也?子墨子曰:今夫世乱,求美女者众,美女虽不出,人多求之;今求善者寡,不强说人,人莫之知也。且有二生,於此善星#14。一行为人筮者,与处而不出者,其精孰多?公孟子曰:行为人筮者其精多。子墨子曰:仁义钧。行说人者,其功善亦多,何故不行说人也。
  公孟子义#15章甫,播忽#16,儒服,而以见子墨子曰:君子服然后行乎?其行然后服乎?子墨子曰:行不在服。公孟子曰:何以知其然也?子墨子曰:昔者,齐桓公高冠博带,金剑木盾,以治其国,其国治。昔者,晋文公大布之衣,祥羊之裘,韦以带剑,以治其国,其国治。昔者,楚庄王鲜冠组缨,绛衣传袍,以治其国,其国治。昔者,越王句践剪发文身,以治其国,其国治。此四君者,其服不同,其行犹一也。翟以是知行之不在服也。公孟子曰:善。吾闻之曰:宿善者不祥,请舍忽,易章甫,复见夫子可乎?子墨子曰:请因以相见也。若不将舍忽、易章甫,而后相见,然则行果在服也。
  公孟子曰:君子必古言服,然后仁。子墨子曰:昔者,商王纣,卿士费仲,为天下之暴人,箕子、微子为天下之圣人,此同言而或仁不仁也。周公旦为天下之圣人,关叔为天下之暴人,此同服或仁或不仁。然则不在古服与古言矣。且子法周而未法夏也,子之古非古也。
  公孟子谓子墨子曰:昔者圣王之列也,上圣立为天子,其次立为卿、大夫,今孔子传#17於诗、书,察於礼乐,详於万物,若使孔子当圣王,则岂不以孔子为天子哉?子墨子日;夫知者,必尊天事鬼,爱人用节#18,合焉为知矣。今子曰:孔子传於诗书,察於礼乐,详於万物,而曰可以为天子,是数人之齿,而以为富。
  公孟子曰:贫富寿夭,龄然在天,不可损益。又曰:君子必学。子墨子曰:教人学而执有命,是犹命人葆而去亦#19冠也。
  公孟子谓子墨子曰:有义不义,无祥不祥。子墨子曰:古者圣王皆以鬼神为神明,而为祸福,执有祥不祥,是以政治而国安也。自桀纣以下,皆以鬼神为不神明,不能为祸福,执无祥不祥,是以政乱而国危也。故先王之书,子亦有之曰:亦傲也,出於子,不祥。此言为不善之有罚,为善之有赏。
  子墨子谓公孟子曰:丧礼,君与父母、妻、后子死,三年丧服,伯父、叔父、兄弟期,族人五月,姑、姊、舅、甥皆有数月之丧。或以不丧之问,诵诗三百;弦诗三百,歌诗三百,舞诗三百。若用子之言,则君子何日以听治?庶人何日以从事?公孟子曰:国乱则治之,治#20则为礼乐。国治则从事,国富则为礼乐。子墨子曰:国之治。治之废,则国之治亦废。国之富也,从事,故富也。从事废,则国之富亦废。故虽治国,劝之无餍,然后可也。今子曰:国治,则为礼乐,乱则治之,是譬犹噎而穿井也,死而求医也。古者三代暴王桀纣幽厉,蕾为声乐,不顾其民,是以身为刑僇,国为戾虚者,皆从此道也。

公孟子曰:无鬼神。又曰:君子必学祭祀。子墨子曰:执无鬼而学祭礼,是犹无客而学客礼也,是犹无鱼而为鱼罟也。
  公孟子谓子墨子曰;子以三年之丧为非,子之三日之丧亦非也。子墨子曰:子以三年之丧非三日之丧,是犹保谓极者不恭也。
  公孟子谓子墨子曰:知有贤於人,则可谓知乎?子墨子曰:愚之知有以贤於人,而愚岂可谓知矣哉?公孟子曰:三年之丧,学吾之慕父母。子墨子曰:夫婴儿子之知,独慕父母而已。父母不可得也,然号而不止,此亦故何也?即愚之至也。然则儒者之知,岂有以贤於婴儿子哉?子墨子曰:问於儒者:何故为乐?曰:乐以为乐也。子墨子曰:子未我应也。今我问曰:何故为室?曰:冬避寒焉,夏避暑·焉,室以为男女之别也。则子告我为室之故矣。今我问曰:何故为乐?曰:乐以#21乐也。是犹曰何故为室?曰室以为室也。子墨子谓程子曰:儒之道足以丧天下者,四政焉。儒以#22为不明,以鬼为不神,天鬼不说,此足以丧天下。又厚葬久丧,重为棺椁,多为衣袅,送死若徙,三年哭泣,扶后起,杖后行,耳无闻,目无见,此足以丧天下心又弦歌鼓舞,习为声乐,此足以丧天下。又以命为有,贫富寿夭,治乱安危有极矣,不可损益也,为上者行之,必不听治矣;为下者行之,必不从事矣,此足以丧天下。程子曰:甚矣。先生之毁儒也。子墨子曰:儒固无此各#23四政者,而我言之,则是毁也。今儒固有此四政者,而我言之,则非毁也由斗闻也。程子无辞而出。子墨子曰:迷之。反,后坐,进复曰:乡者先生之言有可闻者焉,若先生之言,则是不誉禹,不毁桀纣也。子墨子曰:不然,夫应孰辞,称议而为之,敏也。厚攻则厚吾,薄攻则薄吾。应孰辞而称议,是犹荷辕而击蛾也。
  子墨子与程子辩,称於孔子。程子曰:非儒,何故称於孔子也?子墨子曰:是亦当而不可易者也。今乌闻热早之忧则高,鱼闻热旱之忧则下,当此虽禹汤为之谋,必不能易矣。乌鱼可谓愚矣,禹汤犹云因焉。今翟曾无称於孔子乎?有游於子墨子之门者,谓子墨子曰:先生以鬼为神明知,能为祸人哉#24□
  有游於子墨子之门者,身体强良,思虑徇通,欲使随而学。子墨子曰:姑学乎,吾将仕子。劝於善言而学。其年,而责仕於子墨子。子#25曰:不仕子,子亦闻夫鲁语乎?鲁有昆弟五人者,亦父死,亦长子嗜酒而不葬,亦四弟曰:子无#26我葬,当为子沽酒。劝於善言而葬。已葬,而责酒於其四弟。四弟曰:吾未#27予子酒矣,子葬子父,我葬吾父,岂独吾父哉?子不葬,则人将笑子,故劝子葬也。今子为义,我亦为义,岂独我义也哉?子不学,则人将笑子,故劝子於学。
  有游於子墨子之门者,子墨子曰:盍学乎?对日;吾族人无学者。子墨子曰:不然,夫好美者,岂日吾族人莫之好,故不好哉?夫欲富贵者#28,故不欲哉?好美、欲富贵者,不视人犹强为之。福为善者富之,暴#29者祸之。今吾事先生久矣,而福不至,意者先生之言有不善乎?鬼神不明乎?我何故不得福也?;子墨子曰:虽子不得福,吾言何遽不善?而鬼神何遽不明?子亦闻乎匿徒之刑之有刑乎?对曰:未得之闻也。子墨子曰:今有人於此,什子,子能什誉之,而一自誉乎?对曰:不能。有人於此,百子,子能终身誉亦善,而子无一乎?对曰:不能。子墨子曰:匿一人者犹有罪,今子所匿者若此亦多,将有厚罪者也,何福之求?
  子墨子有疾,跌鼻进而问曰:先生以鬼神为明,能为祸福,善者赏之,为不善者罚之。今先生圣人也,何故有疾?意者先生之言有不善乎?鬼神不明知乎?子墨子曰:虽使我有病,何遽不明?人之所得於病者多方,有得之寒暑,有得之劳苦,百门而#30一门焉,则盗何遽无从#31?夫义,天下之大器也,何以视人必强为之#32?
  二三子有复於子墨子学射者,子墨子曰:不可,夫知者必量亦力所能至而从事焉,国士战且扶人,犹不可及也。今子非国士也,岂能成学又成射哉?
  二三子复於子墨子曰:告子曰:言义而行甚恶。请弃之。子墨子曰:不可,称我言以毁我行,愈於亡。有人於此,翟甚不仁,尊天、事鬼、爱人,甚不仁,犹愈於亡也。今告子言谈甚辩,言仁义而不吾毁,告毁子#33,犹愈亡也。二三子复於子墨子曰;告子胜为仁。子墨子曰:未必然也。告子为仁,譬犹跛#34以为长,隐以为广,不可久也。
  告子谓子墨子曰:我治国为政。子墨子曰:政者,口言之,身必行之。今子口言之,而身不行,是子之身乱也。子不能治子之身,恶能治国政?子姑亡,子之身乱之矣。
  墨子卷之十二竟
  #1毕沅云:『齐即仕』字倒。
  #2『君若』《闲诂》作『若君』。
  #3『以迁行而常之』前王念孙据上句补『不足一二字。
  #4俞曲园云:『者三』二字倒。
  #5『一贪』前王念孙据《群书治要》补『一犬』二字。
  #6『墨』毕沅校作『黑』。
  #7『事』《闲诂》作『士』,是也。
  #8『於』前《闲诂》有『人』字。
  #9『也』毕沅据《太平御览》改为『之』。
  #10『之』《闲诂》作『也』。
  #11『财』《闲诂》作『则』,是也。
  #12『而』前毕沅据《史记·日者列传集解》及《事类赋》补『至淄水不遂』五字。又,『而反为』之『为』字《闲诂》作『焉』。
  #13王念孙云:『精一当为『精』,下同。
  #14『星』字王念孙据下文校作『筮』。
  #15『义』毕沅以意校作『戴』。
  #16『忽』《闲诂》作『忽』,下同。
  #17『传』《闲诂》作『博』,下同。
  #18《闲诂》倒『用节』二字。
  #19王引之云:『亦』当作『一叮』,下同。
  #20『治』前王念孙据下文补『国』字。
  #21『以』下毕沅补『为』字。
  #22『以』下毕沅补『天』字。
  #23『各』王念孙校作『若』,是也。
  #24自『有游於子墨子之门者』至此,《闲诂》移于『好美、欲富贵者,不视人犹强为之?夫义,天下之大器也,何以视人必强为之』下。
  #25毕沅云:『子』下脱『墨子』二字。
  #26『无』《闲诂》作『与』。
  #27『未』《闲诂》作『末』。
  #28毕沅云:『夫欲富贵者』下脱『岂日我族人莫之欲』八字。
  #29『暴』前王念孙补『为』。
  #30『而』下王念孙据《鲁问篇》和《太平御览》增『闭』字。
  #31『从』下王念孙据《鲁问篇》和《太平御览》增『入』字。
  #32自『夫义』至此,《闲诂》移至『好美、欲富贵者,不视人犹强为之』下。
  #33毕沅云:『毁子』二字倒。
  #34『跛』毕沅校作『肢』。

  墨子卷之十三

  鲁问第四十九
  鲁君谓子墨子曰:吾恐齐之攻我也,可救乎?子墨子曰:可。昔者,三代之圣王禹汤文武,百里之诸侯也,说忠行义,取天下。三代之暴王桀纣幽厉,伟怨行暴,失天下。吾愿主君,之上者尊天事鬼,下者爱利百姓,厚为皮币,卑辞令,函#1褊礼四邻诸侯,欧国而以事齐,患可救也,非#2,愿无可为者。
  齐将伐鲁,子墨子谓项子牛日:伐鲁,齐之大过也。昔者,昊王东伐越,栖诸会稽,西伐楚,葆昭王於随。北伐齐,取国太子以归於昊。诸侯报其条,百姓苦其劳,而弗为用,是以国为虚戾,身为刑戮也。昔者,智伯伐范氏与中行氏,兼三晋之地,诸侯报其条,百姓苦'其劳,而弗为用,是以国为虚戾,身为刑戮用是也。故大国之攻小国也,是交相贼也,过必反於国。子墨子见齐大王曰:今有刀於此,试之人头,伴然断之,可谓利乎?大王曰:利。子墨子曰:多试之人头,伴然断之,可谓利乎?大王日:利。子墨子日:刀则利矣,孰将受其不祥?大王曰:刀受其利,试者受其不祥。子墨子日:并国覆军,贼敖#3 百姓,孰将受其不祥?大王俯仰而思之曰:我受其不祥。
  鲁阳文君将攻郑,子墨子闻而止之,谓阳文君日:今使鲁四境之内,大都攻其小都,大家伐其小家,杀其民人,取其牛马狗豕布帛米粟货财,则何若?鲁阳文君曰:鲁四境之内,皆寡人之臣也。今大都攻其小都,大家伐其小家,夺之货财,则寡人必将厚罚之。子墨子曰:夫天之兼有天下也,亦犹君之有四境之内也。今举兵将以攻郑,天诛亦#4不至乎?鲁阳文君日:先生何止我攻郑也?我攻郑,顺於天之志。郑人三世杀其父,天加诛焉,使三年不全。我将助天诛也。子墨子曰:郑人三世杀其父而天加诛焉,使三年不全。天诛足矣,今又举兵将以攻郑,曰吾攻郑也,顺於天之志。譬有人於此,其子强梁不材,故其父笞之,其邻家之父举木而击之,曰吾击之也,顺於其父之志,则岂不悖哉?
  子墨子谓鲁阳文君曰:攻其邻国,杀其民人,取其牛马、粟米、贷财,则书之於竹帛,镂之於金石,以为铭於锺鼎,传遗后世子孙曰:莫若多吾#5。今贱人也,亦攻其邻家,杀其人民,取其狗豕食根衣裘,亦书之竹帛,以为铭於席豆,以遗后世子孙曰:莫若我多。亦可乎?鲁阳文君曰:然吾以子之言观之,则天下之所谓可者,未必然也。
  子墨子为鲁阳文君曰:世俗之君子,皆知小物而不知大物。今有人於此,窃一犬一负则谓之不仁,窃一国一都则以为义。譬犹小视白谓之白,大视白则谓之黑。是故世俗之君子,知小物而不知大物者,此若言之谓也。
  鲁阳文君语子墨子曰:楚之南有啖人之国者桥,其国之长子生,则鲜而食之,谓之宜弟。美,则以遗其君,君喜则赏其父。岂不恶俗哉?子墨子曰:虽中国之俗,亦犹是也。杀其父而赏其子,何以异食其子而赏其父者哉?苟不用仁义,何以非夷人食其子也?
  鲁君之璧人死,鲁君为之诛,鲁人因说而用之。子墨子闻之曰:诛者,道死人之志也,今因说而用之,是犹以来首从服也。鲁阳文君谓子墨子曰:有语我以忠臣者,令之俯则俯,令之仰则仰,处则静,呼则应,可谓忠臣乎?子墨子曰:令之俯则俯,令之仰则仰,是似景也。处则静,呼则应,是似响也。君将何得於景与响哉?若以翟之所谓忠臣者,上有过则微之以谏,已有善,则访之上,而无敢以告。外#6太祖庙讳上字其邪,而入其善,尚#7 而无下比,以#8美善在上,而怨条在下,安乐在上,而忧戚在臣。此翟之谓#9忠臣者也。鲁君谓子墨子曰:我有二子,一人者好学,一人者好分人财,孰以为太子而可?子墨子曰:未可知也,或所为赏兴#10为是也。约者之恭,非为鱼赐也;螂鼠以虫,非爱之也。吾愿主君之合其志功而观焉。
  鲁人有因子墨子而学其子者,其子战而死,其父让子墨子。子墨子曰:子欲学子之子,今学成矣,战而死,而子愠,是犹欲耀,耀伟,则愠也。岂不费哉?鲁之南鄙人,有吴虑者,冬陶夏耕,自比於舜。子墨子闻而见之。吴虑谓子墨子:义耳义耳,焉用言之哉?子墨子曰:子之谓所义者,亦有力以劳人,有财以分人乎?吴虑曰:有。子墨子曰:翟尝计之矣。翟虑耕天下而食之人矣#11,盛,然后当一农之耕,分诸天下,不能人得一升粟。籍而以为得一升粟,其不能饱天下之饥者,既可睹矣。翟虑织而衣天下之人矣,盛,然后当一妇人之织,分诸天下,不能人得尺布。籍而#12为得尺布,其不能暖天下之寒者,既可睹矣。翟虑被坚执锐救诸侯之患,盛,然后一夫之战,一夫之战其不御三军,既可睹矣。翟以为不若诵先王之道,而求其说,通圣人之言,而察其辞,上说王公大人,次匹夫徒步之士。王公大人用吾言,国必治;匹夫徒步之士用吾言,行必修。故翟以为虽不耕而食饥,不织而衣寒,功贤於耕而食之、织而衣之者也。故翟以为虽不耕织乎,而功贤於耕织也。吴虑谓子墨子曰:义耳义耳,焉甩言之哉?子墨子曰:籍设而天下不知耕,教人耕,与#13教人耕而独耕者,其功孰多?吴虑曰:教人耕者其功多。子墨子曰:籍设而攻不义之国,鼓而使众进战,与不鼓而使众进战,而独进战者,其功孰多?吴虑曰:鼓而进众者其功多。子墨子曰:天下匹夫徒步之士,少知义而教天下以义者,功亦多,何故弗言也?若得鼓而进於义,则吾义岂不益进哉?
  子墨子游公尚过於越。公尚过说越王,越王大悦,谓公尚过曰:先生苟能使子墨子於越而教寡人,请裂故吴之地,方五百里,以封子墨子。公尚过许诺。遂为公尚过束车五十乘,以迎子墨子於鲁,曰:吾以夫子之道说越王,越‘王大悦,谓过日,苟能使子墨子至於越,而教寡人,请裂故昊之地,方五百里,以封子。子墨子谓公尚过曰:子观越王之志何若?意越王将听吾言,用我道,则翟将往,量腹而食,度身而衣,自比於草臣,不#14能以封为哉?抑越不听吾言,不用吾道,而我往焉,则是我以义耀也。钧之耀,亦於中国耳,何必於越哉?
  子墨子游,魏越曰:既得见四方之君子,则将先语?子墨子曰:凡入国,必择务而从事焉。国家昏乱,则语之尚贤、尚同;国家贫,则语之节用、节葬;国家惠#15音湛湎,则语之非乐、非命;国家淫僻无礼,则语之尊天、事鬼;国家务夺侵凌,即语之兼爱、非#16 ,曰#17择务而从事焉。
  子墨子日出曹公子而於宋三年而反,睹子墨子曰:始吾游於子之门,短褐之衣,蕾羹#18,朝得之,则夕弗得,祭祀鬼神。而以夫子之政#19 ,家厚於始也。有家厚,谨祭祀鬼神。然而人徒多死,六畜不蕃,身湛於病,吾未知夫子之道之可用也。子墨子曰:不然。夫鬼神之所欲於人者多,欲人之处高爵禄则以让贤也,多财则以分贫也。夫鬼神岂唯擢季柑肺之为欲哉?今子处高爵禄而不以让贤,一不祥也;多财而不以分贫,二不祥也。今子事鬼神唯祭而已矣,而曰:病何自至哉?是犹百门而闭一门焉,日盗何从入?若是而求福於有怪之鬼,岂可哉?

鲁祝以一豚祭,而求百福於鬼神。子墨子闻之曰:是不可,今施人薄而望人厚,则人唯恐其有赐於己也。今以一豚祭,而求百福於鬼神,唯恐其以牛羊祀也。古者圣王事鬼神,祭而已矣。今以豚祭而求百福,则其富不如其贫也。
  彭轻生子曰:往者可知,来者不可知。子墨子曰:籍设而亲在百里之外,则遇难焉,期以一日也,及之则生,不及则死。今有固车良马於此,又有奴马四隅之输於此,使子择焉,子将何乘?对曰:乘良马固车,可以速至。子墨子曰:焉在矣来。
  孟山誉王子闻曰:昔白公之祸,执王子问斧铁钩要,直兵当心,谓之曰:为王则生,不为王则死。王子问曰:何其侮我也。杀我亲而喜我以楚国,我得天下而不义,不为也,又瓦於楚国乎?遂而不为。王子闻岂不仁哉?子墨子曰:难则难矣,然而未仁也。若以王为无道,则何故不受而治也?若以白公为不义,何故不受王,诛白公然而反王?故曰难则难矣,然而未仁也。
  子墨子使胜绰事项子牛。项子牛三侵鲁地,而胜绰三从。子墨子闻之,使高孙子请而退之曰:我使绰也,将以济骄而正璧也。今绰也禄厚而谲夫子,夫子三侵鲁,而绰三从,是鼓鞭於马斩也。翟闻之:言义而弗行,是犯明也。绰非弗之知也,禄胜义也。
  昔者楚人与越人舟战於江,楚人顺流而进,迎流而退,见利而进,见不利则退其#20 难。越人迎流而进,顺流而退,见利#21进,见不利则其退速,越人因此若执,函败楚人。公输子曰#22自鲁南游楚,焉始为舟战之器,作为钩强之备,退者钩之,进者强之,量其钩强之长,而制为之兵,楚之兵节,越之兵不节,楚人因此若执,函败越人。公输子善其巧,以语子墨子曰:我舟战有钩强,不知子之义亦有钩强乎?子墨子曰:我义之钩强,贤於子舟战之钩强。我钩强,我钩之以爱,揣之以恭。弗钩以爱,则不亲;弗揣以恭,则速#23;狎而不亲则速离。故交相爱,交相恭,犹若相利也。今子钩而止人,人亦钩而止子,子强而距人,人亦强而距子,交相钩,交相强,犹若相害也。故我义之钩强,贤子舟战之钩强。
  公输子削竹木以为雒,成而飞之,三日不下,公输子自以为至巧。子墨子谓公输子曰:子之为雒也,不如翟#24 之为车辖。须臾刘三寸之木,而任五十石之重。故所为巧#25,利於人谓之巧,不利於人谓之拙。
  公输子谓子墨子曰:吾未得见之时,我欲得宋,自我得见之后,于我宋而不义,我不为。子墨子曰:翟之未得见之时也,子欲得宋,自翟得见子之后,予子宋而不义‘,子弗为,是我予子宋也。子务为义,翟又将与#26子天下。

  公输第五十
  公输盘为楚造云梯之械,成,将以攻宋。子墨子闻之,起於齐,行十日十夜而至於郢,见公输盘。公输盘曰:夫子何命焉为?子墨子曰:北方有侮臣,愿藉子杀之。公输盘不说。子墨子曰:请献十金。公输盘曰:吾义固不杀人。子墨子起,再拜曰:请说之。吾从北方,闻子为梯,将以攻宋。宋何罪之有?荆国有余於地,而不足於民,杀所不足,而争所有余,不可谓智。宋无罪而攻之,不可谓仁。知而不争,不可谓忠。争而不得,不可谓强。义不杀少而杀众,不可谓知类。公输盘服。子墨子曰:然,乎不已乎?公输盘曰:不可。吾既已言之王矣。子墨子曰:胡不见我於王?公输盘曰:诺。
  子墨子见王,曰:今有人於此,会其文轩#27,邻有短褐,而欲窃之;舍其粱肉,邻有糠糟,而欲窃之。此为何若人?王曰:必为窃疾矣。子墨子曰:荆之地,方五千里#28 ,此犹文轩之与敝举也;荆有云梦,犀兕麋鹿满之,江汉之鱼鳌电鳌为天下富,宋所为无雉兔狐狸者也,此犹粱肉之与糠糟也;荆有长松、文梓、梗格、豫章,宋无长木,此犹锦绣之与短褐也。臣以三事之攻宋也,为与此同类#29,王曰:善哉。虽然,公输盘为我为云梯,必取宋。
  於是见公输盘,子墨子解带为城,以牒为械,公输盘九设攻城之机变,子墨子九距之,公输盘之攻械尽,子墨子之守圉有余。公输盘讪,而曰:吾知所以距子矣,吾不言。子墨子亦曰:吾知子之所以距我,吾不言。楚王问其故,子墨子曰:公输子之意,不过欲杀臣。杀臣,宋莫能守,可攻也。然臣之弟子禽滑厘等三百人,已持臣守圉之器,在宋城上而待楚寇矣。虽杀臣,不能绝也。楚#30曰:善哉。吾请无攻宋矣。
  子墨子归,过宋,天· 雨,庇其问中,守闻者不内也。故日:治於神者,众人不知其功,争於明者,众人知之。
  第五十一阙

  墨子卷之十三竟

  #1王念孙云:『函』当作『亟』。下同。
  #2王念孙云:『非』下脱『此』字。
  #3『敖』毕沅校作『败』。
  #4『亦』《闲诂》作『元』。
  #5『多吾』《闲诂》作『我多』。
  #6『外』下《闲诂》补『匡』字。
  #7『尚』下毕沅据《尚同》补『同』字。
  #8『以』前王念孙据《尚贤篇》补『是』字。
  #9《闲诂》据昊钞本『谓』前补『所』字。
  #10『兴』《闲诂》作『与』。
  #11『翟虑耕天下而食之人矣』王念孙据下文校作『翟虑耕而食天下之人矣』。
  #12『而』下《闲诂》有『以』。
  #13毕沅云:『与』下脱『不』字。
  #14『不』毕沅校作『奚』。
  #15『惠』《闲诂》作『息』,下同。
  #16『非』下王念孙据上文及《非攻篇》补『攻』字。
  #17『日』上王念孙据上文及《非攻篇》补『故』。
  #18『萝羹』王念孙以意校作『华萝之羹』。
  #19此句《闲诂》据王念孙校补为『今而以夫子之教』。
  #20《闲诂》倒『退其』二字。
  #21『利』下王念孙补『而』。
  #22《闲诂》无『日』字。
  #23『速』下毕沅以意增『狎』字。
  #24『翟』王念孙据《太平御览》改作『匠』。
  #25『巧』《闲诂》作『功』。
  #26『与』《闲诂》作『予』。
  #27『舍其文轩』之下,『邻有短褐』之上,毕沅据《太平御览》增补『邻有敝梁,而欲窃之;舍其锦绣』十二字。
  #28『方五千里』下,毕沅据《太平御览》增补『宋之地,方五百里』七字。
  #29『为与此同类』下《闲诂》有『臣见大王之必伤义而不得』十一字。
  #30『楚』下《闲诂》有『王』字。

  墨子卷之十四

  备城门第五十二
  禽滑厘问於子墨子曰:由圣人之言,凤乌之不出,诸侯畔殷周之国,甲兵方起於天下,大攻小,强执弱,吾欲守小国,为之奈何?子墨子日:何攻之守?禽滑厘对曰:今之世常所以攻者:临、钩、冲、梯、烟、水、亢#1、爰#2、空洞、蚁传、辑辊、轩车,服#3问守此十二者奈何?子墨子曰:我城池修,守器具,推粟足,上下相亲,又得四邻诸侯之救,此所以持也。且守者虽善,则#4若不可以守也。若君用之守者,又必能乎守者,不能而君用之,则犹若不可以守也。然则守者必善而君尊用之,然后可以守也。
  故凡守城之法,备城门为县#5沉机,长二丈,广八尺,为之两相如;问扁#6数令相接三寸,施士扁上,无过二寸。堑中探丈五,广比扇,堑长以力为度,堑之未#7为之县,可容一人所。容至,诸门户皆令凿而慕孔。孜#8之。各为二幕二,一凿而系绳,长四尺。
  救车火,为姻矢射火城门上,凿扇上为栈,涂之,持水麻升#9;草#10盆救之。门扇薄植,皆凿半尺,一寸一蒙#11弋,弋长二寸,见一寸,相去七寸,厚涂之以备火。城门上所凿以救门火者,各一垂水,火三石以上,小大相杂。
  门植关必环锢,以锢金若铁铄之。门关再重,铄之以铁,必坚。梳关,关二尺,梳关一苋,封以守印,时令人行貌封,及视关人桓浅深。门者皆无得挟斧、斤、凿、锯、椎。
  城上二步一渠,渠立程,丈三尺,冠长十尺#12;辟长六尺。二步一答,广九尺,表#13十二尺。
  二步置连挺、长斧、长椎各一物;枪二十枚,周置二步中。
  二步一木弩,必射五十步以上。及多为矢,节毋以竹箭,楛、赵、披、榆,可。盖求齐铁夫,播以射衔及拢枞。
  二步积石,石重中钧以上者,五百枚。毋百,以亢疾犁、壁,皆可善方。
  二步积笠,大一围,长丈,二十枚。
  五步一罂,盛水有奚,奚蠡大容一斗。
  五步积狗尸五百枚,狗尸长三尺,丧以弟,瓷亦端,坚约弋。
  十步积搏,大二围以上,长八尺者二十枚。
  二十五步一#14,鳌有铁糟容石以上者一,戒以为汤。及持沙,毋下千石。
  三十步置坐候楼,楼出於蝶四尺,广三尺,广四尺,板周三面,密传之,夏盖亦上。
  五十步一藉车,藉车必为铁纂。
  五十步一井屏,周垣之,高八尺。
  五十步一方,方尚必为关钥守之。
  五十步积薪,毋下三百石,善蒙涂,毋令外火能伤也。
  百步一拢枞,起地高五丈,三层,下广前面八尺,后十三尺,亦上称议衰杀之。
  百步一木楼,楼广前面九尺,高七尺,楼轴居玷,出城十二尺。百步再#15,再十壅,以木为击连。水器容四斗到六什#16者百。
  百步一积杂秆,大二围以上者五十枚。百步为橹,橹广四尺,高八尺。为冲术。
  百步为幽牍,广三尺高四尺者千。
  二百步一立楼,城中广二丈五尺二,长二丈,出枢五尺。
  城上广三步到四步,乃可以为使闹。俾倪广三尺,高二尺五寸。陛高二尺五,广长各三尺,远唐各六界一城上四隅童异高五尺四尉舍焉。
  城上七尺一渠,长丈五#17,狸三尺,去喋五寸,夫长丈二尺,臂长六尺。半植一凿,内后长五寸。夫雨#18凿,渠夫前端下蝶四寸而适。狸渠、凿坎,覆以瓦,冬日以马夫寒,皆待命,若以瓦为坎。
  城上千步一表,长丈,弃水者操表摇之。五五十步一厕,与下同国。之厕者,不得操。
  城上三十步一藉车,当队者不用。
  城上五十步一道陛,高二尺五寸,长十步。城上五十步一楼乱,钒勇勇必重。
  士#19楼百步一,外门发楼,左右渠之。为楼加藉慕,栈上出之以救外。
  城上皆毋得有室,若也可依匿者,尽除去之。
  城下州道内百步一积籍#20;毋下三千石以上,善涂之。
  城上十人一什长,属一吏士、一帛尉。
  百步一亭,高垣丈四尺,厚四尺,为闺门两扇,令各可以自闲#21。亭#22尉,尉必取有序#23忠信可任事者。
  二舍共一井爨,灰、康、枇、杯马夫#24,皆谨收藏之。
  城上之备:渠谵、籍车、行栈、行楼、到,颌皋、连挺、长斧、长椎、长兹、距、飞冲、县口、批屈。楼五十步一,蝶下为爵内#25,三尺而一为薪皋,二围长四尺半必有洁。
  瓦石:重二升以上,上。城上涉#26,五十步一积。鳌置铁错焉,与涉同处。
  木大二围,长丈二尺以上,善耿卞#27本,名曰长从,五十步三十。木桥长三丈,毋下五十。后使辛急为垒壁,以盖瓦后之。
  用瓦木罂,容十升以上者,五十步而十,盛水,且用之。五十二者十步而二。
  城四面四隅,皆为高磨撕,使重室乎#28子居卞上候适,视卞拢状,与卞进左右所移处,失候斩。
  适人为内#29而来,我函使穴师选本#30,匝#31而穴之,为之且内弩以应之。
  民室杵木瓦石,可以盖城之备者,盖上之。不从令者斩。
  昔筑,七尺一居属,五步一垒。五筑有锑。长斧,柄长八尺。十步一长嫌,柄长八尺。十步一阑,长椎,柄长六尺,头长尺,斧亦两端。三步一#32。凡守围城之法,厚以高,壕也#33深以广,楼撕循,守备缮利,薪食足以交#34三月以上,人众以选,吏尺#35和,大臣有功劳於上者多,主信以义,万民乐之无穷。不然,父母坟墓在焉;不然,山林草泽之饶足利;不然,地形之难攻而易守也.。不然,则有深怨於适而有大功於上;不然,则赏明可信而罚严足畏也。
  城下里中家人,各葆亦左右前后,如城上。城小人众,葆离乡老弱国中及也大城。
  寇至,度必攻,主人先削城编,唯勿烧寇在城下,时换吏卒署,而毋换亦养,养毋得上城。寇在城下,牧#36诸盆审,耕积之城下,百步一积,积五百。
  城门内不得有室,为周官桓吏,四尺为倪。行栈内闭,二关一蝶。
  除城场外,去池百步,墙垣树木小大尽坏代#37;除去之。寇所从来若呢道、俱近,若城场,皆为扈楼。立竹箭天中。
  守堂下为大楼,高临城,堂下周散,道中应客,客待见,时召三老左葆官中者,与计事得。
  为之奈何?子墨子曰:问穴士之守邪?备穴者城内为高楼,以谨#38。
  此十四者具,则民亦不宜上矣。然后城可守。十四者无一,则虽善者不能守矣#39。
  守法:五十步丈夫十人、丁女二十人、老小十人,计之五十步四百人。城下楼本#40,率一步一人,二十步二十人。城小大以此率之,乃足以守围。
  容#41冯面而蛾傅之,主人则先之知,主人利,客适。客攻以遂,十万物之众,攻无过四队者,上卫广五百步,中术三百步,下卫五十步。诸不尽百五步者,主人利而客病。广五百步之队,大#42夫千人,丁女子二千人,老小千人,凡千人#43,而足以应之,此守卫之数也。使老小不事者,守於城上不当卫者。
  城持出必为明填,令吏民皆智知之。从一人百人以上,持出不操填章,从人非亦故人,乃亦积章也,千人之将以上止之,勿令得行。行及吏卒从之,皆斩,具以闻於上。此守城之重禁之,夫奸之所生也,不可不审也。候望适人。适人为变,筑垣聚土非常者,若彭有水浊非常者,此穴土也,急童城内内#44亦土直之。穿井城内,五步一井,傅城足,高地,丈五尺,地#45,得泉三尺而止。令陶者为罂,容四十斗以上,固顺之以薄鞍革,置井中,使聪耳者伏罂而听之,审知穴之所在,凿内#46迎之。

令陶者为月明,长二尺五寸六围,中判之,合而施之内中,偃一,覆一。柱之外善周涂,亦传柱者勿烧。柱者勿烧柱善涂亦窦际,勿令泄。两旁皆如此,与内俱前。下迫地,置康若疾#47亦中,勿满。疾康长五宝,左右俱杂相如也。穴内口为鳌,令如窑,令容七八负艾,右左窦皆如此宠用四麋。穴且愚,以颉皋冲之,疾鼓弃尊之,必令明翟#48素事者勿令离宠口。连版以穴高下、广陕为度,令穴者与版俱前,凿亦版令容予#49,参分亦疏数,令可以救窦。穴则遇,以攸#50当之,以予救窦,勿令塞窦,窦则塞,弓版而邮,过一窦而塞之,凿亦宝,通亦烟,烟通,疾鼓弃以黑之。徒#51穴内听穴之左右,急绝亦前,勿令得行,若集客穴,塞之以柴涂,令无可烧板也。然则内士之攻败矣#52。
  斩艾与此长尺,乃置窑鳌中,先垒室一壁迎穴为连。
  凿井傅城足,三丈一,视外之广陕而为凿井,慎勿失。城卑内高从内难。凿井城上,为三四井,内新斩井中,伏而听之。审之知穴之所在,穴而迎之。穴且遇,为颉车,必以坚杖#53为夫,以利斧施之,命有力者三人用颉车冲之,灌以不洁十余石。
  趣状#54此井中,置艾亦上,七分,盆盖井口,毋令烟上泄,旁亦祟口,疾鼓之。
  以车输辗。一束樵,梁#55麻索涂中以束之。铁锁,县正当寇内口。铁锁长三丈,端环,一端钩。
  俨穴高七尺,五寸广,柱问也尺,二尺一柱,柱下傅乌,二柱共一负十一。两柱同质,横负士,柱大二围半,必固亦负士,无柱与柱交者。
  穴二窑,皆为穴月屋,为置吏、舍人,各一人,必置水。塞穴门以车两走,为盖,涂亦上,以穴高下广陈#56为度,令人穴中四五尺,维置之。当内者客争伏门,转而塞之为窑,客#57三负艾者,令亦麦人伏尺。伏付实一旁,以二弃守之,勿离。内予以铁,长四尺半,大如铁服说,即刃之二予。内去窦尺,邪凿之,上穴当心,亦予长七尺。穴中为环利率,穴二。
  凿井城上,俟亦身井且通,居版上,而凿亦一褊,已而移版,凿一褊。颉车为两夫,而旁狸亦植,而敷钩亦两端。诸作穴者五十人,男女相半#58。
  城上为爵穴,下蝶三尺,广亦外,五步一。爵穴大容直,高者六尺,下者三尺,疏数自适为之。塞外堑,去格七尺,为县梁。城筵陕不可堑者,勿堑。城上三十步一聋鳌,入#59坛苣长五节。冠在城下,闻鼓音,墦苣,复鼓,内苣爵穴中,照外。
  诸藉车皆铁什,藉车之柱长丈七尺,亦狸者四尺;夫长三丈以上,至三丈五尺,马颊长二尺八寸,试藉车之力而为之困,失四分之三在上。藉车,夫长三尺,四二三在上,马颊在三分中。马颊长二尺八寸,夫长二十四尺,以下不用。治困以大车轮。籍车桓长丈二尺半,诸藉车皆铁什,复车者在之。
  寇阖池来,为作水甬,深四尺,坚慕狸之。十尺一,覆以月#60而待令。以木大围长二尺四分而早凿之,置炭火亦中而合慕之,而以藉车投之。为疾犁投,长二尺五寸,大二围以上。涿代#61,代长七寸,我#62问六寸,刻亦未。狗走,广七寸,长尺八寸,蚤长四寸,犬耳施之。
  子墨子曰:守城之法,必数城中之木,十人之所举为十挈,五人之所举为五挈,凡轻重以挈为人数。为薪燕挈,壮者有挈,弱者有挈,皆称亦任。凡挈轻重所为,吏人各得亦任。城中无食则为大杀。
  去城门五步大堑之,高地三丈下地至,施贼亦中,上为发梁,而机巧之,比傅薪土,使可道行,旁有沟垒,毋可瑜越,而出佻且比,适人遂人,引机发梁,适人可禽。适人恐惧而有疑心,因而离。
  备高临第五十三
  禽子再拜再拜曰:敢问适人积土为高,以临吾城,薪土俱上,以为羊黔,蒙橹俱前,遂属之城,兵弩俱上,为之奈何?
  子墨子曰:子问#63?羊黔者将之拙者也,足以劳本#64,不足以害城。守为台城,以临羊黔,左右出巨,各二十尺,行城三十尺,强弩之,技机藉之,奇器□□之,然则羊黔之攻败矣。
  备矣临以连弩之车,杖#65大方一方一尺,长称城之薄厚。两轴三轮,轮居筐中,重下上筐。左右旁二植,左右有卫植,卫植左右皆圆内,内径四寸。左右缚弩皆於植,以弦钩弦,至於大弦。弩臂前后与筐齐,筐高八尺,弩轴去下筐三尺五寸。连弩机郭同铜,一石三十斤#66。引弦鹿长奴,筐大三围半,左右有钩距,方三寸,轮厚尺二寸,铜距臂博尺四寸,厚七寸,长六尺。横臂齐筐外,蚤尺五寸,有距,传六寸,厚三寸,长如筐,有仪,有讪胜,可上下。为武重一石以材大围五寸。矢长十尺,以绳口□矢端,如如戈射,以屠厅卷牧。矢高弩臂三尺,用弩无数,出入六十枚,用小矢无留。十人主此车。遂具寇,为高楼以射道,城上以答、罗,矢。
  第五十四阙
  第五十五阙
  备梯第五十六
  禽滑厘子事子墨子三年,手足胼胝,面目熏黑,役身给使,不敢问欲。子墨子其哀之,及#67管酒槐脯,寄于大山昧棻坐之,以樵禽子。禽子再拜而叹。子墨子曰:亦何欲乎?禽子再拜再拜曰:敢问守道?子墨子曰:姑亡,姑亡。古有亦卫者,内不亲民,外不约治,以少问众,以弱轻强,身死国亡,为天下笑。子亦慎之,恐为身姜。禽子再拜顿首,愿遂问守道。曰:敢问客众而勇,姻资吾池,军卒并进,云梯既施,攻备已具,武士又多,争土#68吾城,为之奈何?子墨子曰:问云梯之#69邪?云梯者重器也,亦动移甚难。守为行城,杂楼相见,以环亦中。以适广陕为度,环中藉慕,毋广亦处。行城之法,高城二十尺,上加蝶,广十尺,左右出巨各二十尺,高、广如行城之法。为爵穴辉猎,施答亦外,机、冲、钱、城,广与队等,杂亦问以镌、剑,持冲十人,执剑五人,皆以有力者。令案目者视适,以鼓发之,夹而射之,重而射,披机藉之,城上繁下矢、石、沙、炭以雨之,薪火、水汤以济之,审赏行罚,以静为故,从之以急,毋使生虑。若此,则云梯之攻败矣。
  守为行蝶,蝶高六尺而一等,施剑亦面,以机发之,冲至则去之,不至则施之。爵穴三尺而一,羡华投必遂而立,以车推引之。
  杨城外,去城十尺,锯厚十尺。伐杨,小大尽本断之,以十尺为传,杂而深埋之,坚筑,毋使可拔。二十步一杀,杀有一鬲,鬲厚十尺,杀有两门,门广五尺。锯门一,施浅埋,勿筑,令易拔。城希锯门而直桀。
  县火,四尺一钩机,五步一鳌,门#70有炉炭。令适人尽入,辉火烧门,县火次之。出载而立,亦广终队。两载之问#71载之门一火,皆立而持#72鼓而捻火,即具发之。适人除火而复攻,县火复下,适人甚病,故引兵而去。则令吾死#73左右出穴门击遗师,令贲士,主将皆听城鼓之音而出,又听城鼓之音而入。因素出兵施休#74;夜半城上四面鼓噪,适人必或,有此必破军杀将。以白衣为服,以号相得,若也,则云梯之攻败矣。
  第五十七阙
  备水第五十八
  城内堑外周道,广八步,备水谨度四旁高下。城地中褊下,令耳亦内,及下地,地深穿之令漏泉。置则瓦井中,视外水深丈以上,凿城内水耳。
  并船以为十临,临三十人,人擅弩计四有方,必善以船为辑辊。二十船为一队,选材士有力者三十人共船,亦二十人人擅有方,剑甲袭瞥,十人擅苗。先养材士为异舍,食亦父母妻子以为质,视水可决,以临辑辊,庾外堤,城上为射携疾佐之。

  第五十九阙
  第六十阙

  备突第六十一
  城百步一突门,突门各为窑鳌,窦入门四五尺,为亦门上瓦屋,毋令水潦能入门中。吏主塞突门,用车两输,以木束之,涂亦上,维置突门内,使度门广狭,令之入门中四五尺。置窑鳌,门旁为禀,充鳌状柴艾,寇即入,下辅#75而塞之。鼓禀而黑之。

  备穴第六十二
  禽子再拜再拜,曰:敢问古人有善攻者,穴土而入,缚#76柱施火,以坏吾城,城坏,或中人。大蜓,前长尺,蚤长五寸。两蜓交之置如平,不如平不利,兑亦两末。穴队若冲队,必审如攻队之广狭,而令雅#77穿亦穴,令亦广必夷客队。
  疏束树木,令足以为柴搏#78,毋前面树,长丈七尺一以为外面,以柴搏从横施之,外面以强涂,毋令土漏。令亦广厚,能任三丈五尺之城以上。以柴木土稍杜之,以急为故。前面之长短,豫蚤接之,令能任涂,足以为喋,善涂亦外,令毋可烧拔也。
  大城丈五为闺门,广四尺。
  为郭门,郭门在外,为衡,以两木当门,凿亦木维敷上蝶。
  为斩县梁,醉穿,断城以板桥,邪穿外,以板次之,倚杀如城报。城内有传壤,因以内壤为外。凿亦问,深丈五尺,室以樵,可烧之以待适。
  令耳属城,为再重楼。下凿城外蝶内深丈五,广丈二。楼若今耳,皆令有力者主敌,善射者主发,佐皆广矢。
  治倨诸,延蝶,高六尺,部广四尺,皆为兵弩简格。
  转射机,机长六尺,狸一尺。两杖合而为之辊,辊长二尺,中凿夫之为道臂,臂长至桓。二十步一,令善射之者佐,一人皆勿离。
  城上百步一楼,楼四植,植皆为通为,下高丈,上九尺,广、丧各丈六尺皆为宁。三十步一突,九尺,广十尺,高八尺,凿广三尺,表二尺,为宁。
  城上为钻火,夫长以城高下为度,置火亦未。
  城上九尺一弩、一戟、一椎、一斧、一艾、皆积参石、羡华。
  渠长丈六尺,夫长丈#79;臂长六尺,亦狸者三尺,树渠毋杰蝶三尺#80。
  藉莫长八尺,广七尺,亦木也广五尺,中藉直为之桥,索亦端;适攻,一令#81人下上之,勿离。
  城上二十步一藉车,当队者不用此数。
  城上三十步一#82鳌。
  傅火#83者必以布麻什#84、革盆,十步一。柄长八尺,什大容二什以上到三十#85。敝裕、新布长六尺,中拙柄,长丈,十步一,必以大绳为箭。
  城上十步一钦。
  水瓶,容三石以上,小大相杂。盆、蠡各二财。
  为卒乾饭,人二斗,以备阴雨,面使积燥处。令使守为城内烁外行餐。
  置器备,杀沙砾铁,皆为坏斗。令陶者为薄瓶,大容一斗以上至二斗,即用取,三秘合束。
  坚为斗城上隔。栈高丈二,刻亦一未。
  为闺门,闺门两扇,令可以各自闭也。
  救闽池者,以火与争,鼓禀,冯坛#86外内,以柴为墦。
  灵丁,三丈一,火耳施之。十步一人,居柴内弩,弩半,为狗犀者环之。墙七步而一#87。
  寇至吾城,急非常也,谨备穴。穴疑有应寇,急穴,穴未得,慎毋追。
  凡杀以穴攻者,二十步一置穴,穴高十尺,凿十尺,凿如前,步下三尺,十步拥穴,左右横行,高广各十尺杀。
  俚两罂,深平城置板亦上,珊板以井听。五步一密,用拦若松为穴户,户穴有两汉华,皆长极亦户,户为环,垒石外埠,高七尺,加烁亦上。勿为陛与石,以县陛上下出入。具炉禀#88,禀以牛皮,炉有两瓶,以桥鼓之百十,每亦黑四十什,然炭杜之,满炉而盖之,毋令气出。适人疾近五百穴,穴高若下,不至吾穴,即以伯凿而求通之。穴中与适人遇,则皆围而毋逐,且战北,以须炉火之然也,即去而入壅穴杀。有猎窜为之户及关钥独顺,得往来行亦中。穴垒之中各一狗,狗吠即有人也。
  五十人。攻内为传士之口,受六参,约臬绳以牛亦下,可提而与投,已则穴七人守退,垒之中为大麻一,藏穴具亦中。难穴,取城外池唇木月散之什,斩亦穴,探到界#89。难近穴为铁鈇。金与扶林长四尺,财自足。客即穴,亦穴而应之。
  为铁钩巨长四尺者,财自足,穴微#90,以钩客穴者。为矩#91矛、短戟、短弩、矢,财自足,穴彻以斗。以金剑为难,长五尺,为銎、木;有虑枚,以左客穴。
  戒持罂,客三十斤#92以上,狸穴中,丈一,以听穴者声。
  为穴,高八尺,广,善为傅置。具全牛交禀,皮及法,卫穴二,盖陈靃及艾,穴彻试熏之以。
  斧金为斫,长三尺,卫穴四。为垒,卫穴四十,属四。为斤、斧、锯、凿、镢、财自足。为铁校,卫穴四。
  为中橹,高十丈半,广四尺。为横穴八橹,具□枲,财自足,以烛穴中。
  盖持酰,客即熏,以救目,救目分方穴,以益盛酰置穴中,丈盆毋少四斗。即熏,以自临酰上及以沺目。

  备蛾傅第六十三
  禽子再拜再拜曰:敢问敌#93人强弱,遂以傅城,后上先断,以为程,斩城为基,掘下为室,前止不止,后射既疾,为之奈何?子墨子曰:子问蛾傅之守邪?蛾传者,将之忽#94者也。守为行临射之,校机藉之,擢之,太泛迫之,烧答覆之,沙石雨之,然则蛾傅之攻败矣。
  备蛾傅为县脾,以木板厚二寸,前后三尺,旁广五尺,高五尺,而折为下磨车,转径尺六寸,令一人操二丈四方,刃其两端,居县脾中,以铁环敷县二脾上衡,为之机,令有力四人下上之,勿难#95。施县脾,大数二十步一,攻队所在六步一。
  为景,答广从丈各二尺,以木为上衡,以麻索大褊之,染其索涂中,为铁铄,钩其两端之县。客则蛾传城,烧答以覆之,连篁,抄大皆救之。以车两走,轴问广大以圉,犯之。蚀其两端。以束轮,褊褊涂其上。室中以榆若蒸,以棘为旁,命日火拌,一曰傅汤,以当队。客则乘队,烧傅汤,斩维而下之,令勇士随而击之,以为勇士前行,城上辄塞坏城。
  城下足为下说才代#96,长五尺,大圉半以上,皆刻其末,为五行,行问广三尺,狸三尺,大耳树之。为连受,长五尺,大十尺。挺长二尺,大六寸,索长二尺。椎,柄长六尺,首长尺五寸。斧,柄长六尺,刃必利,皆葬其一后。答广丈二尺,□□丈六尺,垂前衡四寸,两端接尺相覆,勿令鱼鳞三,着其后行。中央木绳一,长二丈六尺,答楼不会者以牒塞,数暴乾,答为格,令风上下。蝶恶疑坏者,先狸木十尺一枚一,节坏,斯植以押虑卢薄於木,卢薄表八尺,广七寸,经尺一,数施一击而下之,为上下铐而斯之。

经一钧、禾楼、罗石、县答,植内毋植外。
  杜格,狸四尺,高者十尺#97,木长短相杂,兑其上,而外内厚涂之。
  为前行行栈、县答。隅为楼,楼必曲裹。土五步一,毋其二十晶。爵穴十尺一,下壤#98三尺,广其外。转脯城上,楼及散与池革盆。若转,攻卒击其后,暖失治。车革火。
  凡杀蛾傅而攻者之法,置薄城外,去城十尺,薄厚十尺。伐操之法,大小尽木断之,以十尺为断,离而深狸坚筑之,毋使可拔。
  二十步一杀,有填,厚十尺。杀有两门,广#99五步,薄门板梯狸之,筑#100,令易拔。城上希薄门而置捣。
  县大#101,四尺一椅,五步一鳌,鳌门有炉#102炭。传令敌人尽人#103,车火烧门,县火次之,载#104而立,其广终队,两载之问一火,皆立而侍鼓音而燃,即俱发之,敌人辟火而复攻,县火复下,敌人甚病。
  敌引哭而榆,则令吾死士左右出亢门击遗师,令贲士、主将皆听城鼓之音而出,又听城鼓之音而入。因素出兵将施伏,夜半,而城上四面鼓噪,敌之#105必或,破军杀将。以#106衣为服,以号相得。

  墨子卷之十四竟

  #1『亢』《闲诂》作『穴』。
  #2『麦』《闲诂》作『突』。
  #3『服』《闲诂》作『敢』。
  #4『则』下俞曲园据下句补『犹』字。
  #5『县』下毕沅据《太平御览》增『门』字。
  #6『问扁』二字毕沅据下文改为『门扇』。
  #7『未』《闲诂》作『末』。
  #8『孜』毕沅以意校作『孔』
  #9『升』王念孙校作『斗』。
  #10『草』王念孙校作『革』。
  #11『濠』王引之校作『涿』。
  #12『尺』《闲诂》作『丈』。
  #13『表』举沅据《汉书》注校作『裹』。
  #14『一』下举沅据《太平御览》补『宠』字。
  #15『再』毕沅据《太平御览》改作『井』。
  #16苏时学云:『什』当作『斗』。
  #17『五』下王念孙据《模守篇》补『尺』字。
  #18『雨』毕沅据意改作『两』。
  #19『士』毕沅据意校作『土』。
  #20『籍』王引之校作『薪』。
  #21『闲』《闲诂》作『闭』。
  #22『亭』下王念孙据《太平御览》补『一』字。
  #23『有序』王念孙校作『有重厚』。
  #24『夫』毕沅据《太平御览》校作『矢』。
  #25『内』毕沅据意校作『穴』。
  #26『涉』举沅校作『沙』。
  #27『卞』举沅据意校作『开』。下同。
  #28『乎』字毕沅疑衍。
  #29同注#25。
  #30『本』王念孙校作『士』。
  #31『匝』王念孙校作』迎』。
  #32自『城四面四隅』至此,《闲诂》移至『各为二幕二,一凿而系绳,长四尺』以下,『大铤,前长尺』以上。
  #33『也』王引之校作『池』。
  #34『交』毕沅据意校作『支』。
  #35『尺』毕沅据意校作『民』。
  #36『牧』毕沅以意校作『收』。下同。
  #37『代』毕沅以意校作门伐』。
  #38自『为之奈何』至此,《闲诂》移至《备穴篇》叫禽子再拜……或中人一以下。
  #39自『此十四者无一』至此,《闲诂》移于『不然,则赏明可信而罚严足畏也』之复。
  #40『本』王念孙校作『卒』。
  #41『岩』毕沅以意校作『客』。
  #42『大』《闲诂》作『丈』,是也。
  #43王引之以意校作『凡四千人』。
  #44同注#25。
  #45王引之云,『地』上脱『下』。
  #46『内』《闲诂》作『穴J,下同。
  #47『疾』王引之校作『灰』。
  #48『翟』毕沅以意校作『习』。
  #49『予』毕沅以意校作『矛』。下同。
  #50『攸』毕沅以意校作『版』。
  #51王引之云,『徒』当为『从』,两字隶书相似而讹。
  #52自『侯望适人』至此,《闲诂》移至《备穴篇》。
  #53毕沅云,『杖』及『材』字之误。
  #54『状』举沅以意校作『伏』。下同。
  #55苏时学云,『梁』乃『染』字之误。
  #56『陈』《闲诂》作『陕』。
  #57『客』举沅以意校作『容』。
  #58自『新艾与此长尺』至此,《闲诂》移至《备穴篇》,上接『穴垒之中各一狗,狗吠即有人也。』
  #59『入』王引之校作『人』。
  #60『月』王念孙据上文校作『瓦』。
  #61『代』毕沅以意校作『弋』。
  #62『我』《闲诂》作『戈』。
  #63此句王念孙据《墨子》文例补为『子问羊黔之守邪?』
  #64同注#40。
  #65俞曲园云,『杖』当作『材』。下同。
  #66『斤』《闲诂》作『钓』。
  #67『及』毕沅以意校作『乃』。
  #68『土』毕沅据《太平御览》改作『上』。
  #69『之』下王念孙据《墨子》文例增补『守』字。
  #70毕沅据《备蛾传》於『门』上增『麾』字。
  #71『问』下毕沅据《备蛾传》删『载之门』三字。
  #72『持』王念孙据《备蛾传》校作『待』。
  #73『死』下毕沅据《备蛾傅》补『士』字。
  #74『休』举沅校作『伏』。
  #75『辅』王念孙据上文校作『输』。
  #76『缚』王念孙校作『缚』。
  #77『雅』毕沅据下文校作『邪』。
  #78『搏』《闲诂》作『搏』。
  #79『丈』下王引之据他篇补『二尺』二字。
  #80『树渠毋杰烁三尺』王引之据《备城门篇》及《榛守篇》校作『树渠毋传烁五寸』。
  #81《闲诂》倒『一令』二字。
  #82『』《闲诂》作『』
  #83『传火』二字王念孙校作『持水』。
  #84『什』王念孙校作『斗』。下同。
  #85俞曲园云,『十』字乃『斗』字之误。
  #86『坛』《闲诂》作『垣』。
  #87自『大铤,前长尺,蚤长五寸』至此,《闲诂》移於《备城门篇》『……斧亦两端。三步一』下。
  #88『□』《闲诂》作『弃』。下同。
  #89『界』王引之云当作『泉』。
  #90『微』《闲诂》作『彻』。
  #91『矩』《闲诂》作『短』。
  #92『斤』王念孙校作『斗』。
  #93『敌』《闲诂》作『适』。
  #94『忽』洪颐煌校作『忿』。
  #95『勿难』俞曲园据《备城门篇》和《备穴篇》校作『弗离』,是也。
  #96『代』王引之据《备城门篇》校作『代』。
  #97『尺』《闲诂》作『丈』。
  #98『壤』苏时学据《备城门篇》校作『烁』。
  #99『广』前毕沅据《备梯篇》补『门』字。
  #100『筑』前毕沅据《备梯篇》补『勿』字。
  #101『大』《闲诂》作『火』。
  #102『炉』《闲诂》作『炉』。
  #103『人』毕沅以意改作『入』。
  #104『载』上毕沅据《备梯篇》补『出』。
  #105『之』字毕沅据《备梯篇》改作『人』。
  #106『以』下毕沅据《备梯篇》补『白』字。
  墨子卷之十五
  第六十四阙
  第六十五阙
  第六十六阙
  第六十七阙

  迎敌祠第六十八
  敌以束方来,迎之束坛,坛高八尺,堂密八。年八十者八人主祭,青旗、青神长八尺者八,弩八,八发而止。将服必青,其牲以鸡。敌以南方来,迎之南坛,坛高七尺,堂密七,年七十者七人主祭,赤旗、赤神长七尺者七。弩七,七发而止。将服必赤,其牲以狗。敌以西方来,迎之西坛,坛高九尺,堂密九。年九十者九人主祭,白旗、素神长九尺者九,弩九,九发而止。将服必白,其牲以羊。敌以北方来,迎之北坛,坛高六尺,堂密六。年六十者六人主祭,黑旗、黑神长六尺者六,弩六,六发而止。将服必黑,其牲以戏。从外宅诸名大祠,灵巫或祷焉,给梼牲。
  凡望气,有大将气,有小将气,有往气,有来气,有败气,能得明此者可知成败、吉凶。举巫、医、卜有所,长具药,宫之,善为舍。巫必近公社,必敬神之。巫卜以请守,守独智巫卜望之气请而已。其出入为流言,惊骇恐吏民,谨微察之,断,罪不赦。望气舍近守官。牧贤大夫及有方技者若工,弟之。举屠、酷者置厨给事,弟之。
  凡守城之法,县师受事,出葆,循沟防,筑荐通涂,修城。百官共财,百工即事,司马视城修卒伍。设守门,三#1人掌右闱,二人掌左阖,四人掌闭,百甲坐之。城上步一甲、一戟,其赞三人。五步有五长,十步有什长,百步有百长,旁有大率,中有大将,皆有司吏卒长。城上当阶,有司守之,移中中处泽急而奏之。士皆有职。城之外,矢之所还,坏其墙,无以为客菌。三十里之内,薪、蒸、水皆入内。狗、负、豚、鹦食其肉,敛其骸以为酝腹,病者以起。城之内薪蒸庐室,矢之所还,皆为之徐菌。令命昏纬狗纂马,学纬。静夜闻鼓声而诊,所以阖客之气也,所以固民之意也,故时诊则民不疾矣。
  祝、史乃告於望四#2、山川、社稷,先於戎,乃退。公素服誓于太庙,曰:其人为不道,不修义详,唯乃是王,曰:予必怀亡尔社稷,灭尔百姓。二参子尚夜自厦,必勤寡人,和心比力兼左右,各死而守。既誓,公乃退食。舍於中太庙之右,祝、史舍于社。百官具御,乃斗鼓于问#3,右置旅,左置旌于隅练名。射参发,告胜,五兵咸备,乃下,出挨,升望我郊。乃命鼓,俄升,役司马射自门右,蓬矢射之,茅参发,弓弩继之,校自门左,先以挥,木石继之。祝、史、宗人告社,覆之以饭。

  旗辙第六十九
  守城之法,木为苍旗,火为赤旗,薪樵为黄旗,石为白旗,水为黑旗,食为菌旗,死士为仓英之旗,竟士为雩旗,多卒为双兔之旗,五尺男#4子为童旗,女子为梯末之旗,弩为狗旗,戟为徒旗,剑盾为羽旗,车为垄#5 旗,骑为乌旗。凡所求索旗名不在书者,皆以其形名为旗。城上举旗,备具之官致财物,之足而下旗。
  凡守城之法:石有积,樵薪有积,菅茅有积,瞿苇有积,木有积,炭有积,沙有积,松柏有积,蓬艾有积,麻脂有积,金铁有积,粟米有积;井鳌有处,重质有居,五兵各有旗,节各有辨;法令各有贞;轻重分数各有请;主慎道路者有经。
  亭尉各为帜,竿长二丈五,帛长丈五,广半幅者大。寇传攻前池外廉,城上当队鼓三,举一帜;到水中周,鼓四,举二帜;到藩,鼓五,举三帜;到冯垣,鼓六,举四帜;到女垣,鼓七,举五帜;到六#6城,鼓八,举六帜;乘六城半以上,鼓无休。夜以火,如此数。寇却解,辄部帜如进数,而无鼓。
  城为隆,长五十尺,四面四门将长四十尺,其次三十尺,其次二十五尺,其次二十尺,其次十五尺,高无下四十五尺。城上吏卒置之背,卒於头上,城下吏卒置之眉#7。在他#8 於左眉,中军置之胸。各一鼓,中军一三。每鼓三、十击之,诸有鼓之吏,谨以次应之,当应鼓而不应,不当应而应鼓,主者斩。
  道广三十步,於城下夹阶者,各二,其井置铁强。於道之外为屏,三十步而为之圆,高丈。为民国,垣高十二尺以上。巷卫周道者,心#9为之门,门二人守之,非有信符,勿行,不从令者斩。
  城中吏卒民男女,皆芾异衣章微,令男女可知。
  诸守牲格者,三出却适,守以令召赐食前,予大旗,署百户邑若他人财物,建旗其署,令皆明白知之,日某子旗。牲格内广二十五步,外广十步,表以地形为度。
  斩卒,中教解前后左右,卒劳者更休之。

  号令第七十
  安国之道,道任地始,地得其任则功成,地不得其任则劳而无功。人亦如此,备不先具者无以安主,吏卒民多心不一者,皆在其将长。诸行赏罚及有治者,必出於功王#10 。数使人行劳赐守边城关塞、备蛮夷之劳苦者,举其守率之财用有余,不足,地形之当守边者,其器备常多者。边县邑视其树木恶则少用,田不辟、少食,无大屋草盖,少用杗#11。多财,民好食。为内牒,内行栈,置器备其上,城上吏、卒、养,皆为舍道内,各当其隔部。养什二人,为符者日养吏一人,辨护诸门。门者及有守禁者皆无令无事者得稽留心#12其旁,不从令者戮。敌人但至,千丈之城,必郭近#13之,主人利。不尽千丈者勿迎也,视敌之居曲,众少而应之,此守城之大体也。其不在此中者,皆心卫与人事参之。凡守城者以函伤敌为上,其延日持久以待救之至,明於守者也,不能此,乃能守城。
  守城之法,敌去邑百里以上,城将如今,尽召五官及百长,以富人重室之亲,舍之官符#14,谨令信人守卫之,谨密为故。
  乃傅#15城,守城将营无下三百人,四面四门之将,必选择之有功劳之臣及死事之后重者,从卒各百人。门将并守他门,他#16之上必夹为高楼,使善射者居焉。女郭、冯垣一人,一人守之,使重字子。五十步一击。因城中里为八部,部一吏,吏各从四人,以行冲术及里中。里中父老小不举守之事及会计者,分里以为四部,部一长,以苛往来,不以时行、行而有他异者,以得其奸。吏从卒四人以上有分者,大将必与为信符,大将使人行,守操信符,信不合及号不相应者,伯长以上辄止之,以闻大将。当止不止及从吏卒纵之,皆斩。诸有罪自死罪#17 上,皆还父母、妻子、同产。
  诸男女有守於城上者,什、六弩、四兵。丁女子、老少,人一矛。
  卒有惊事,中军疾击鼓者三,城上道路、里中巷街,皆无得行,行者斩。女子到大军,令行者男子行左,女子行右,无并行,皆就其守,不从令者斩。离守者三日而一徇,而所以备奸也。里缶与皆守宿里门,吏行其部,至里门,缶与开门内吏。与行父老之守及穷巷问#18无人之处。奸民之所谋为外心,罪车裂。缶与父老及吏主部者,不得皆斩,之#19,除,又赏之黄金,人二镒。大将使使人行守,长夜五循行,短夜三循行。四面之吏亦皆自行其守,如大将之行,不从令者斩。

诸鳌火为井#20,火突高出屋四尺。慎无敢失火,失火者斩,其端失火以为事者,车裂。伍人不得,斩;得之,除。救火者无敢灌哗,及离守绝巷救火者斩。其缶及父老有守此巷中部吏,皆得救之,吏部#21函令人谒之大将,大将使信人将左右救之,部吏失不言者斩。诸女子有死罪及坐失火皆无有所失,逮其以火为乱事者如法。围城之重禁。
  敌人卒而至严令吏民无敢护嚣、三最、并行、相视、坐泣流涕、若视、举手相探、相指、相呼、相历#22、相、踵、相投、相击、相靡以身及衣、讼驳言语及非令也而视敌动移者,斩。伍人不得,斩;得之,除。伍人瑜城归敌,伍人不得,斩;与伯归敌,队吏斩;与吏归敌,队将斩。归敌者父母、妻子、同产皆车裂。先觉之,除。当术需敌离地,斩。伍人不得,斩;得之,除。
  其疾国却敌於术,敌下终不能复上,疾国者队二人,赐上奉。而胜围,城周里以上,封城将三十里地为关内侯,辅将如今#23赐上卿,丞及吏比於丞者,赐爵五大夫,官吏、豪杰与计坚者守#24?十人及城上吏北#25五官者,皆赐公乘。男子有守者,爵人二级,女子赐钱五千,男女老小先分守者,人赐钱千,复之三岁,无有所与,不租税。此所以劝吏民坚守胜围也。
  吏#26卒侍大门中者,曹无过二人。勇敢为前行,伍坐,令各知其左右前后。擅离署,戮。门尉昼三阅之,莫,鼓击门闭一阅,守时令人参之,上通者名。铺食皆於署,不得外食。守必谨微察视谒者、执盾、中涓及妇人侍前者,志意、颜色、使令、言语之请。及上饮食,必令人尝,皆非请也,击而请故。守有所不悦谒者、执盾、中涓及妇人待前者,守曰断之。冲之,若缚之,不如令,及后缚者,皆断。必时素诫之。诸门下朝夕立若坐,各令以年少长相次,旦夕就位,先估有功有能,其余皆以次立。五日官各上喜戏、居处不庄、好侵侮人者一。
  诸人士外使者来,必合#27有以执将。出而还若行县,必使信人先戒舍室,乃出迎,门守乃入舍。为人下者常司上之,随而行,松上不随下。必须□□随。
  客卒守主人,及以#28为守卫,主人亦守客卒。城中戍卒,其邑或以下寇,谨备之,数录其署,同邑者,勿令共所守。与阶门吏为符,符合入,劳;符不合,牧,守言。若上城#29者,衣服,他不如令者。
  宿鼓在守大门中,莫,令骑若使者操节闭城者,皆以执毚。昏鼓鼓十,诸门亭皆闭之。行者断,必击问行故,乃行其罪。晨见掌文,鼓纵行者,诸城门吏各入请钥,开门已,辄复上钥。有符节不用此令。寇至,楼鼓五,有周鼓,杂小鼓乃应之。小鼓五后从军,断。命必足畏,赏必足利,令必行,令出辄人随,省其可行、不行。号,夕有号,失号,断。为守备程而署之曰某程,置署街街衢阶若门,令往来者皆视而放。诸吏卒民有谋杀伤其将长者,与谋反同罪,有能捕告,赐黄金二十斤,谨罪。非其分职而擅之取#30;若非其所当治而擅治为之,断。诸吏卒民非其部界而擅入他部界,辄牧#31;以属都司空若候,候以闻守,不牧而擅纵之,断。能捕得谋反、卖城、瑜城敌者一人,以令为除死罪二人,城旦四人。反城事父母去者,去者之父母妻子。
  悉举民室材木、凡#32若兰石数,署长短小大,当举不举,吏有罪。诸卒民居城上者各葆其左右,左右有罪而不智也,其次伍有罪。若能身捕罪人若告之吏,皆构之。若非伍而先知他伍之罪,皆倍其构赏。
  城外令任,城内守任,令、丞、尉亡得入当,满十人以上,令、丞、尉夺爵各二级;百人以上,令、丞、尉免以卒戍。诸取当者,必取寇虏,乃听之。
  募民欲财物粟米以贸易凡器者,卒以贾予。邑人知识、昆弟有罪,虽不在县中而欲为赎,若以栗米、钱金、布帛、他财物免出者,令许之。传言者十步一人,稽留言及乏传者,断。诸可以便事者,函以疏传言守。吏卒民欲言事者,函为传言请之吏,稽留不言诸者,断。
  县各上其县中豪杰若谋士、居大夫、重厚口数多少。
  宫府城下吏卒民皆#33,前后左右相传保火。火发自墦,蟠曼延墦人,断。诸以众疆凌弱少及强奸人妇女,以谁哗者,皆断。
  诸城门若亭,谨候视往来行者符,符传疑,若无符,皆诣县延言,请问其所使;其有符传者,善舍官府。其有知识、兄弟欲见之,为召,勿令里巷中。三老、守问令厉缮夫为答。若他以事者微者,不得入里中。三老不得入家人。传令里中有以羽,羽在三所差,家人各令其官中,失令,若稽留令者,断。家有守者治食,吏卒民无符节,而擅入里巷官府,吏、三老、守闲者失苛心#34皆断。
  诸盗守器械、财物及相盗者,直一钱以上,皆断。吏卒民各自大书於杰,着之其署同,守案其署,擅入者,断。城上曰壹发席暮,令相错发,有匿不言人所挟藏在禁中者,断。
  吏卒民死者,辄召其人,与次司空葬之,勿令得坐泣。伤甚者令归治病家善养,予医给药,赐酒日二升、肉二斤,令吏数行问,视病有廖,辄造事上。诈为自贼伤以辟事者,族之。事已,守使吏身行死伤家,临户而悲哀之。
  寇去事已,塞祷。守以令益邑中豪杰力国诸有功者,必身行死伤者家以吊哀之,身见死事之后。城围罢,主函发使者往劳,举有功及死伤者数使爵禄、守身尊宠,明白贵之,令其怨结於敌。
  城上卒若吏各保其左右,苦#35欲以城为外谋者,父母、妻子、同产皆断。左右知不捕告,皆与同罪。城下理中家人皆相葆,苦城上之数。有能捕告之者,封之以千家之邑;若非其左右乃#36他伍捕告者,封之二千家之邑。
  城禁:使、卒、民不欲寇微职和旌者,断。不从令者,断。非擅出令者,断。失令者,断。倚戟县不#37城,上下不与众等者,断。无应而妄罐呼者,断。总失者,断。誉客内毁者,断。离署而聚语者,断。闻城鼓声而伍后上署者,断。人自大书版,着之其署郦,守必自谋其先后,非其署而妄入之者,断。离署左右,共入他署,左右不捕,挟私书,行请谒及为行书者,释守事而治私家事,卒民相盗家室、婴兄,皆断无赦。人举而藉之。无符节而横行军中者,断。客在城下,因数易其署而无易其养,誉敌:少以为众,乱以为治,敌攻拙以为巧者,断。客、主人无得相与言及相藉,客射以书,无得誉,外示内以善,无得应,不从令者,皆断。禁无得举矢书,若以书射寇,犯令者父母、妻子皆断,身枭城上。有能捕告之者,赏之黄金二十斤。非时而行者,唯守及掺太守之节而使者。
  守人#38临城,必谨问父老、吏大夫、请有怨条不相解者,召其人,明白为之解之。守必自异其入而藉之,狐之,有以私怨害城若吏事者,父母、妻子皆断。其以城为外谋者,三族。有能得若捕告者,以其所守邑,小大封之,守还授其印,尊宠官之,令吏大夫及卒民皆明知之。豪杰之外多交诸侯者,常请之,令上通知之,善属之,所居之吏上数选具之,令无得擅出入,连质之。术乡长者、父老、豪杰之亲戚父母、妻子,必尊宠之,若贫人食不能自给食者,上食之。及勇士父母亲戚妻子皆时酒肉,必敬之,舍之必近太守。守楼临质宫而善周,必密涂楼,令下无见上,上见下,下无知上有人无人。
  守之所亲,举吏贞廉、忠信、无害、可任事者,其饮食酒肉勿禁,钱金、布帛、财物各自守之,慎勿相盗。葆官之墙必三重,墙之垣,守者皆累瓦釜墙上。门有吏,主者门里,莞闭,必须太守之节。葆卫必取戍卒有重厚者。请择吏之忠信者,无害可任事者。
  令将卫,自筑十尺之垣,周还墙门、闺者,非令卫司马门。
  望气者舍必近太守,巫舍必近公社,必敬神之。巫祝史与望气者必以善言告· 民,以请报守上#39 ,守独知其请而已。无与望气妄为不善言惊恐民,断勿赦。
  度食不足,食民各自占,家五种石升数,为期,其在专害,吏与杂訾,期尽匿不占,占悉#40,令吏卒钦#41 得,皆断。有能捕告,赐什三。牧粟米、布#42、钱金,出内畜产,皆为平直其贾,与主人券书之。事已,皆各以其贾倍偿之。又用其贾贵贱、多少赐爵,欲为吏者许之,其不欲为吏,而欲以受赐赏爵禄,若赎士#43亲戚、所知罪人者,以令许之。其受构赏者令葆官#44见,以与其亲。欲以复佐上者,皆倍其爵赏。某县某里某子家食口二人,积粟六百石,某里某子家食口十人,积粟百石。出粟米有期日,过期不出者王公有之,有能得若告之,赏之什三。慎无令民知吾粟米多少。
  守入城,先以候为始,得辄官养之,勿令知吾守卫之备。候者为异官,父母妻子皆同其宫,赐衣食酒肉,信吏善待之。候来若复,就问,守宫三难,外环隅为之楼,内环为楼,楼入葆宫丈五尺为复道。葆不得有室,三日一发席导,略视之,布茅宫中,厚三尺以上。发候,必使乡邑忠信、善重士,有亲戚、妻子,厚奉资之。必重发候,为养其亲,若妻子,为异舍,无与负同所,给食之酒肉。遣他候,奉资之如前候,反,相参审信,厚赐之候三发三信,重赐之。不欲受赐而欲为吏者,许之二百石之吏。守佩授之印。其不欲为吏而欲受构赏禄,皆如前。有能入深至主国者,问之审信,赏之倍他候。其不欲受赏,而欲为利#45者,许之三石之候#46。抒士受赏赐者,守必身自致之其亲之其亲之所,见其见守之任。其欲复以佐上者,其构赏、爵禄、罪人倍之。
  士#47候无过十里,居高便所树表,表三人守之,北#48 至城者三表,与城上烽燧相望,昼则举烽,夜则举火。闻寇所从来,审知寇形必攻,论小城不自守通者,尽葆其老弱粟米畜产。遣卒候者无过五十人,客至烁去之。慎无厌建。候者曹无过三百人,日暮出之,为微职。空队、要塞之人所往来者,令可□迩者,无下里三人,平而迩。各立其表,城上应之。候出越陈表,遮坐郭门之外内,立其表,令卒之少#49 居门内,令其少多无知可#50 也。节有惊,见寇越陈表,城上以麾指之,迩坐击缶期,以战备从麾所指,望#51,举一垂;入竟,举二垂;狎郭,举三垂;入#52 ,举四垂;狎城,举五垂。夜以火,皆如此。去郭百步,墙垣、树木小大尽伐除之。外空井,尽窒之,无#53可得汲也。外空窒尽发之,木尽伐之。诸可以攻城者尽内城中,令其人各有以记之。事以,各其记取之。事为之券,书其枚数。当遂枚#54木不能尽内,既烧之,无令客得而用之。
  人自大书版,着之其署忠。有司出其所治,则从淫之法,其罪射。务色馒缶,淫嚣不静,当路尼众,舍事后就,瑜时不宁,其罪射。谁嚣骇众,其罪杀。非上不谏,次主凶言,其罪杀。无敢有乐器、弊麒军中,有则其罪射。非有司之令,无敢有车驰、人趋、有则其罪射。无敢散牛马军中,有则其罪射。饮食不时,其罪射。无敢歌哭於军中,有则其罪射。令各执罚尽杀,有司见有罪而不诛,同罚,若或逃之,亦杀。凡将率阖其众失法,杀。凡有司不使去卒、吏民闻誓令,伐#55之服罪。凡戮人於市,死上目行。
  谒者侍令门外,为二曹,夹门坐,铺食更,无空。门下谒者一长,守数令人中,视其亡者,以督门尉与其官长,及亡者入中报。四人夹令门内坐,二人夹散门外坐。客见,持兵立前,铺食更,上侍者名。守室下高楼,候者望见乘车若骑卒道外来者,及城中非常者,辄言之守。守以顺城上候城门及邑吏来告其事者以验之,楼下人受候者言,以报守。中涓二人,夹散门内坐,门常闲,铺食更,中涓一长者。环守宫之术衢,置屯道,各垣其两旁,高丈,为埤睨,立初鸡足置,夹挟视葆食。而扎书得必谨案视参食者,节不法,正请之。屯陈垣外卫衢街皆楼,高临里中,楼一鼓聋鳌。即有物故,鼓,吏至而正#56 。夜以火指鼓所。城下五十步一厕,厕与上同国。请有罪过而可无断者,令杼厕利之。

  杂守第七十一
  禽子问曰:客众而勇,轻意见威,以骇主人。薪土俱上,以为羊玲,积土为高,以临民,蒙橹俱前,遂属之城,兵弩俱上,为之奈何?子墨子曰:子问羊玲守耶?羊玲者攻之拙者也,足以劳卒,不足以害城。羊玲之政,远攻则远害,近城则近害,不至城。矢石无休,左右趣射,兰为柱后,望以固。厉吾锐卒,慎无使顾,守者重下,攻者轻云#57 。养勇高奋,民心百倍,多执数少,乃#58不殆。
  作士不休,不能禁御,遂属之城,以御云梯之法应之。凡待烟、冲、云梯、临之法,必广城以御之曰不足,则以木柠之。左百步,右百步,繁下失、石、沙、炭以雨之,薪火、水汤以济之。选厉锐卒,慎无使顾,赏审#59 行罚,以静为故,从之以急,无使主虑志愿高愤,民心百倍,多执数赏,卒不乃息。冲、临、梯皆以冲冲之。
  渠长丈五尺,其理者三尺,矢长丈二尺。渠广丈六尺,其弟丈二尺,渠之垂者四尺。树渠无传叶五寸,梯渠十丈一梯,渠答大数,里二百五十八,渠答百二十九。
  诸外道可要塞以难寇,其甚害者为筑三亭,亭三隅,织女之,令能相救。诸诅阜、山林、沟渍、丘陵、阡陌、郭门、若问术,可要塞及为微职,可以边知往来者少多及所伏藏之处。
  葆民,先举城中官府、民宅、室署、小大调处,葆者或欲从兄弟、知者许之。外宅栗米、畜产、财物诸可以佐城者,送入城中,事即急,则使积门内。候无过五十,寇至随叶去,唯彝逮#60 。民献粟米布帛金钱牛马畜产,皆为置平贾,与主券书之。

使人各得其所长,天下事当,钧其分职,天下事得,皆其所喜,天下事备,强弱有数,天下事具矣。
  筑卸亭者圆之,高三丈以上,令侍杀。为辟梯,梯两臂长三尺,连门三尺,报以绳连之。堑再杂为县梁。聋鳌,亭一鼓。寇烽、惊烽、乱烽,传火以次应之,至主国正#61,其事急者引而上下之。烽火以举,辄五鼓传,又以又#62属之,言寇所从来者少多,日一会还,去来属次烽勿罢。望见寇,举一烽;入境,举二烽;射妻,举三烽一蓝;郭会,举四烽二蓝;城会,举五烽五蓝;夜以火,如此数。守烽者事急。

  日暮出之,令皆为微职。距阜、山林,皆令可以迩,平明而迩。无迩,各立其表,下城之应。候出置田表,斥坐郭内外立旗帜,卒半在内,令多少无可知。即有惊,举孔表,见寇,举牧表。城上以麾指之,斥步鼓整旗,旗以备战从麾所指。田者男子以战备从斥,女子函走入。即见放,到传到城正。守表者三人,更立捶表而望,守数令骑若吏行旁视,有以知为所为。其曹一鼓。望见寇,鼓传到城止。
  升#63食,终岁三十六石;参食,终岁二十四石;四食,终岁十八石;五食,终岁十四石升#64;六食,终岁十二石。升#65食食五升,参食食参升#66 ,四食食二升半,五食食二升,六食食一升大半,日再食。救死之时,日二升者二十日,日三升者三十日,日四升者四十日,如是,而民免於九十日之约矣。
  寇近,函收诸杂乡金器,若铜铁及他可以左守事者。先举县官室居、官府不急者,材之大小长短及凡数,即急先发。寇薄,发屋,伐木,虽有请谒,勿听。入柴,勿积鱼鳞簪,当队,令易取也。材木不能尽入者,墦之,无令寇得用之。积木,各以长短小大恶美形相从,城四面外各积其内,诸木大者皆以为关鼻,乃积聚之。

  城守司马以上,父母#67,昆弟、妻子、有质在主所,乃可以坚守。署都司空,大城四人,候二人,县候面一,亭尉、次司空、一争一人。吏侍守所者财足,廉信,父母昆弟妻子有在葆宫中者,乃得为侍吏。诸吏必有质,乃得任事。守大门者二人,夹门而立,令行者趣其外。各四戟,夹门立,而其人坐其下。吏曰五阅之,上通者名。
  池水廉有要有害,必为疑人,令往来行夜者射之,谋其疏#68者。墙外水中,为竹剪#69,剪尺广二步,剪於下水五寸,杂长短,前外廉三行,外外乡,内亦内乡。三十步一弩庐,庐广十尺,裹丈二尺。
  队有急,极急#70发其近者往佐,其次袭其处。
  守节出入,使主节必疏书,署其情,令若其事,而须其还报以剑验之。节出,使所出门者,辄言节出时掺者名。
  百步一队。
  合通守舍,相错穿室。治复道,为筑塘,塘善其上。先。行德计谋合,乃入葆。葆入守,无行城,无离舍。诸守者,审知卑城浅池,而错守焉。晨暮卒歌以为度,用人少易守#71。
  取疏,令民家有三年畜蔬食,以备湛旱、岁不为。常令边县豫种畜羌、芸、乌喙、株叶,外宅沟井可真,塞不可,置此其中。安则示以危,危示以安。

  寇至,诸门户令皆凿而类窍之,各为二类,一凿而属绳,绳长四尺,大如指。寇至,先杀牛、羊、鸡、狗、乌、鸦,牧其支#72革、筋、角、脂、前、羽。蠡皆剥之。吏撢桐自,为铁锋,厚简为衡枉。事急,卒不可远,令掘外宅林。谋多少,若治城元本空为击,三隅之。重五斤已上诸林木,渥水中,无过一茂。涂茅屋若积薪者,厚五寸已上。吏各举其步界中财物可以左守备者上。
  有谗人,有利人,有恶人,有善人,有长人,有谋士,有勇士,有巧士,有使士,有内人者,外人者,有善人者,有善门人者,守必察其所以然者,应名乃内之。民相恶,苦议吏,吏所解,皆礼#73书藏之,以须告之至以参验之。睨者小五尺,不可卒者,为署吏,今给事官府若舍。兰石、厉矢、诸林#74器用,皆谨部,各有积分数。为解车以抬,城矣以辖车输轴,广十尺,辕长丈,为三辐,广六尺。为板箱长与辕等四高尺#75,善盖上治中令可载矢。
  子墨子曰:凡不守者有五:城大人少,一不守者#76;城小人众,二不守也;人众食寡,三不守也;市去城远,四不守也;畜积在外,富人在虚,五不守也。率万家而城方三里。

  墨子卷之十五竟

  #1俞曲园云:『三』当为『二』。
  #2《闲诂》倒『望四』二字。.
  #3『问』毕沅以意改为『门』。『斗』,《问诂》,校为『升』是。
  #4『男』《闲诂》作『童』。
  #5『垄』毕沅据《北堂书钞》校作『龙』。
  #6『六』毕沅以意校作『大』。下同
  #7『眉』毕沅据《礼说》改为『肩』。下同。
  #8『在他』二字《闲诂》作『左军』。
  #9『心』毕沅据意校作『必』。
  #10『功王』《闲诂》作『王公』。
  #11『杗』《闲诂》作『桑』。
  #12『心』王引之校作『止』。
  #13『近』毕沅校作『迎』。
  #14王引之云:『符』当为『府』。
  #15俞曲园云,『乃传』当为『及传』。
  #16『他』下毕沅以意补『门』。
  #17『罪』下王念孙补『以』字。
  #18俞曲园云『问』前脱『幽』字。
  #19『之』前毕沅据下文补『得』字。
  #20此句毕沅据《艺文类聚》改为『诸宠必为屏』。
  #21毕沅云:『吏部』二字倒。
  #22『历』毕沅以意校为『麾』。
  #23苏时学云,『今骗字当为『令』。
  #24毕沅云:『者守』二字倒。
  #25一北』《闲诂》作『比』。
  #26《闲诂》无『吏』字。
  #27『合』毕沅以意校作『令』。
  #28『以』《闲诂》作『其』。
  #29『上城』《闲诂》作『城上』。
  #30王引之云:『之取』当为『取之』。
  #31『牧』毕沅以意改为『收』。下同。
  #32王引之云:『凡』为『瓦』之误。
  #33『皆』《闲诂》作『家』。
  #34『心』毕沅以意校作『止』。
  #35『苦』《闲诂》作『若』。
  #36『乃』《闲诂》作『及』。
  #37『不』《闲诂》作『下』。
  #38『人』《闲诂》作『入』。
  #39『报守上』《闲诂》作『上报守』
  #40王引之云:『占悉』当为『占不悉』。
  #41王引之云:『欺』当作『效』。
  #42『布』下王念孙以意增『帛』字。
  #43王引之云:『士』当为『出』。
  #44苏时学云:『官』当为『宫』。下同。
  #45王念孙云:『利』当作『吏』。
  #46王引之云:『三石之候』当作『三百石之吏』。
  #47同注#43。
  #48同注#25。
  #49『少』《闲诂》作『半』,是也。
  #50《闲诂》『知可』二字倒。
  #51『望』下王念孙据下文补『见寇』二字。
  #52『入』下王念孙补『郭』字。
  #53『无』下王念孙据下文补『令』字。
  #54王念孙云:『枚』当为『材』。
  #55王引之云:『伐』当为『代』。
  #56『正』《闲诂》作『止』。
  #57『云』毕沅以意校作『去』。
  #58『乃』前毕沅据下文补『卒』。
  #59『赏审』二字王念孙据《备梯篇》校作『审赏』。
  #60『侯无过五十,寇至随叶去,唯食逮』《闲诂》移至『守烽者事急』下。又,『寇至随叶去』王念孙校作『寇至叶随去之』。
  #61『正』毕沅以意校作『止』。下同。
  #62『又』毕沅据意校作『火』。
  #63『升』《闲诂》作『斗』。
  #64『升』俞曲园校作『四斗』。
  #65同注#63。
  #66『升』下《闲诂》补『小半』二字。
  #67『母』原作『毋』,据《闲诂》改,下同P
  #68『疏』《闲诂》作『疏』。
  #69『贫』《闲诂》作『箭』。下同。
  #70《闲诂》云,『急』字疑衍。
  #71自『先行德计谋合』至此,《闲诂》移入《备城门篇》『时召三老在葆官中者,与计事得』下。
  #72『支』毕沅据意校作『皮』。
  #73王引之云:『礼一字当为『札』。
  #74『林』毕沅据意校作『材』。
  #75苏时学云『四(原稿脱)高尺』当作『高四尺一。
  #76『者』毕沅校作『也』。

墨子

墨子 竟   

太清部(正统道藏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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